韓娛之好了!
“誌龍啊,累了嗎?想回家了嗎?”
呀——,左腳跟右□□錯,踉蹌了幾步,最終堅持不了幾步,猛地摔倒在地板上,汗流浹背,喘息的胸劇烈上下起伏,眼迷茫地盯著頂上的燈光發呆。
作為練習生裡時間最長而言的他,表麵上儘管一如既往地淡定、自信。背後裡獨自舔舐一次次失落的他不是沒想過放棄,卻發現,進來時的路早已無跡可尋,現在的他就如置身於眩暈光圈裡,極目遠眺,一望無垠,一片白茫茫,亮如白晝,絲絲陰影也尋不到,就連自已的影子也沒有,茫然無助。
手遮住被刺眼燈光晃得酸澀的眼,陰鬱不定的眼讓人再也窺不見任何,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自眼瞼處滴滴滑落,滴答——,滴落在安靜一片的練習室裡尤為明顯,如一小石投擲平靜的湖水中,蕩點漣漪。
如白晝般冷清的練習室與窗外到處閃爍著霓虹熱鬨的夜晚形成鮮明對比。
“你為什麼幫我?”樸春亞掘氣地揮開璽婺伸出的手,而後自嘲笑道,“你不知道我是殺人犯和□□的女兒嗎?”對於彆人而言,我是令人厭惡恨不得驅趕出他們視線的惡心蛆。
麵對樸春亞自嘲卻悲傷的怒吼,蹲下身,任由飄纖裙擺滑落在地被潮濕的泥土染上汙漬。“我知道。”
樸春亞扭過頭,看似倨傲的背後其實是狼狽不堪的怯卑,正好閃躲掉璽婺直視過來的眼,“為什麼靠近我?幫我?是在顯示你的優越感嗎?”嗤笑一聲,“可惜現在沒人。”
什麼天使?簡直是無稽之談,也隻是在自己騙自己的小說情節裡才會出現的東西。
“不走嗎?十分鐘後門就關了。”沒理會樸春亞,起身徐徐往大門處方向走去,信步悠閒之態似在自家庭院散步,那悠閒自在姿態氣得倨傲狼狽的樸春亞心裡癢癢的。
眼看還有幾步就到校門口了,璽婺揶揄著偏過頭看向倔強著高抬著下巴的樸春亞。“對了,在你被彆校學姐按在這裡揍的時候公布的。”
不知為何,樸春亞心裡有種被狐狸盯住的錯覺。
餘角瞥見樸春亞略淩急促的步伐,狡黠一閃而過。
“你——怎麼不早說。”忙追趕上來,樸春亞拂去褲子上的塵土。
聞言,璽婺偏頭一笑,“忘了。”
看著輕描淡寫一掠而過的無辜笑容,第一次有了被氣嗆到了的樸春亞臉色紅青交錯。
哼地一聲,樸春亞充分發揮了優越的體能,幾個大跨步便把信步漫步的璽婺甩了老遠。
璽婺看著氣急敗壞疾步遠去了的樸春亞,嘴角的笑容越拉越開,墨瞳裡愉悅的星光點點。
深陷卑怯卻又不懦弱,硬挺立的背脊又格外地不了催,自卑裡保留著自已堅韌的個性、驕傲。看似壞到透頂,熟稔後卻又如此地——可愛。
對於不是真正放在心底,從心認同的人,璽婺會在不自覺中帶上嫻靜淡然的麵具,嫻靜近乎遠古深閨中的大家閨秀,淡然近乎淡薄。唯有最為親近的人才會知悉璽婺寧和精致麵容下動人的心性。
即使在金真兒麵前,璽婺都在不知不覺中帶上虛假的精致麵具。
真假相映,惹外人窺不見絲毫真實的波痕。
“誌龍——?”看著路燈下瘦小的身影,璽婺不是很確定地喚道。
看起來有點不太好,總是笑容滿麵,自信滿滿的誌龍,此刻——,雖然對她還是笑如向日葵的燦爛,但卻添入了掩飾不去的惆悵、迷茫。
是什麼讓誌龍感到了前途的茫然?
幾乎在璽婺悅耳聲音響起的刹那,心有靈犀般地抬頭望向立於喧鬨人群中寧靜優雅的少女,即使心溢滿了苦悶,不知為何,一到她麵前,不自覺便把最為燦爛的笑容奉上,不願——讓她探出他些許不鬱,隻想把世間最美好的捧到她眼前。
即使,很久很久的後來,儘管曆儘了滄桑,鬢角染上白霜,他唯一的想念便是——她若安好,我便幸福。
許是保持著同樣姿勢站立了許久的緣故,當誌龍想要走近浮現於五彩燈光裡的璽婺,一動,方覺,雙腳已麻,隻有笨拙地捶打著麻痹無知覺的腿,那模樣,很像在心愛的女生麵前突然做了件最囧的事,這般,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