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亂的長發之下,露出一張瘦弱、憔悴的臉。
正是被關在死牢裡的路富文。
他身旁,還跪坐著一個老婦人、和一名年輕的侍女。
老婦人看著路富文,不時地擦著眼淚。
看到自己兒子變成了這副模樣,路智堅眉毛一挑,登時現出一臉怒容。
車夫顯然是路智堅的心腹,他很明白自家主人的心思,繼續說道:“老爺,大夫已經看過了,少爺沒有性命之憂,隻是身體虧損得厲害,隻怕要多將養些日子。”
路智堅點了點頭。
車夫見狀,將簾子放下,重新啟程。
車隊依次出城,然後,黑衣武士又將城門關閉了。
路智堅望著厚重的城門,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道:“方喬年,你這狗官,膽敢謀害我兒子。我就讓伱,跟整個定河洲,一同毀滅。”
說罷,他回過頭,看向那身穿黑色鬥篷之人,道:“壇使大人,我已將全部家財都捐獻給你們拜月教了,你們可要信守承諾,保證我們的安全。”
此人全身上下,完全被一件寬大的黑色鬥篷籠罩住。他的頭上,還戴著一個大兜帽,將整顆腦袋完全籠罩其中。
兜帽前方,露出一條縫隙,透過縫隙向裡看,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他的臉。
隻聽一個怪異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你放心,我們拜月教,向來是說話算話的。更何況,區區一個喜神而已,對我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你無須害怕。”
他明明隻是一個人、一張嘴,然而說話的聲音,卻是字字帶著重音,好像是兩個人在一同說話一般。
音調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竟分不出其性彆。
路智堅聽了,稍稍放心,點頭道:“是。你們的‘笑靈散’僵屍毒,確實也是十分有效。那好,咱們走吧。”
說罷,路智堅一拉韁繩,帶著這支人數眾多的隊伍,往南行去。
……
……
此時,南城門向南二十多裡外,卻又有另外一支隊伍,正相向而來,往定河洲城的方向走著。
這支隊伍,更加龐大。
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是三十多隻黑不溜秋的小鬼。
它們身披紅色的彩帶,手中拿著嗩呐、鑼等樂器,正在演奏著歡快的樂曲《抬花轎》。
跟在它們後麵的,是一隻數量達到三百隻的龐大的鬼群。
這些鬼,個個披紅掛彩,一邊走著,一邊跳著歡快的舞蹈。
舞蹈隊後麵,有一匹紙糊的高頭大馬。
馬頭上,還戴著一朵剪紙的大紅花。
馬背上,騎著一個身材十分高大的“人”。
它坐在馬背上,都比一匹健碩的馬還要高。
這“人”瘦骨嶙峋,身穿大紅色的狀元袍,頭戴一頂三尺高的紅色高帽,帽子同樣是用紙糊的,帽子兩側,還插著兩隻長長的桃形的翅翼,走起路來一顫一顫的。
它原本就比常人要高出兩三頭來,又戴了一頂三尺高的高帽,更加顯得細長、高大。
而高帽下麵,則是一張同樣瘦骨嶙峋的臉。
它一張臉,如同一個骷髏,上麵掛著些零碎的腐肉條。
一雙黑色的眼球,直接擱進了兩隻骷髏眼裡。
很明顯,這是一個新郎官。
新郎官身後,則是一頂十六人抬的大紅花轎。
詭異的是,這頂轎子,居然也是用紙糊的。
紙糊的大紅花轎,看起來輕飄飄的,然而十六個抬轎的小鬼,竟顯得非常吃力的樣子。
走在前麵的新郎官,忽然回過頭,看向花轎。
然後,他的臉上,現出一抹興奮欣喜的顏色——
也許是欣喜吧,它的臉上雖然不能發出任何表情,但一雙眼睛裡,卻是閃爍出喜悅的光芒。
新郎官對著大花轎說道:“美人,不枉我在祝家莊的山溝溝裡鑽了兩個月,終於把你給找來了。前麵,就是定河洲城了,就要回到咱們的地盤了。你開心嗎?”
轎子裡的人,不發一言。
新郎官卻似毫不在意,如同得到了讓它滿意的回答了一般。
它回過頭,又看向前方,洋洋自得的繼續趕路。
花轎後麵,又是一群數量達到三百以上的陰鬼,披紅掛彩地舞蹈著。
很明顯,這是一支迎親歸來的隊伍。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