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天命”號
聽到陸潛的話,段道濟微微一笑,道:“我也隻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好多年了,老朽年邁,記性也不好,本都已經忘了,隻是恰才看到小友的白虎,這才猛然想了起來。
嘿,我原本以為,那本古籍所記載的都是些無稽之談,畢竟許多古書上的那些奇談怪論、最終被證實為無稽之談的,也不在少數。沒想到,剪紙術當真可以剪出‘白虎’這樣的紙靈。”
段道濟含糊其辭,陸潛剛剛同樣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如果是就此這般揭過去,大家都不再提,那麼這件事情也就算是過去了。
這是一種默契,成年人之間的默契。
然而,事關剪紙術,陸潛此時卻無法遵守這樣的“默契”,他繼續問道:“那麼段老先生,除了您剛剛說的‘白虎怒濤’之外,那本古籍上,可還記載了其它的紙靈?”
段道濟道:“似乎是還有一些彆的紙靈,不過從其描述中看,這‘白虎怒濤’,應當就是最高等級的紙靈了。當然,至於這真實的剪紙術中,是否還有更加厲害的紙靈,老朽也就不得而知了。畢竟,那是一本殘破的古籍,內容缺失了很多。”
說完,段道濟看著陸潛,微微一笑。
陸潛望著他,心道:“這老家夥,居然又將問題給他拋了回來。”
如果擱在平時,陸潛此時說不得已經動手將這位“段老先生”宰了,抽取其陰魂好好問個明白。
但此時此刻,另有七大高手在側,官軍百姓更是無數,他總不能全都宰了。
陸潛心中僅僅隻是這般一想,那段道濟居然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他不露聲色地繼續說道:“我還記得當年,我曾經跟我的師弟討論過。當時,我師弟也覺得,這本古籍所記載的全都是無稽之談呢。”
吳長生在一旁解釋道:“這位段老先生,是國師大人的師兄。”
聽到這句話,陸潛心中頓時一凜。
這位段老先生剛剛那番話,是在點他嗎?
是不是在告訴他:“你殺了我滅口也沒用,有種你將我師弟、當朝國師也給宰了,他也看過那本古籍。”
陸潛聞言,對段道濟拱手道:“失敬。承蒙老先生動問,我那張紙靈的名字確實是叫做‘白虎怒濤’。不過,此‘白虎’跟那‘四大聖靈’之一的白虎卻沒有分毫關係。”
說完,陸潛笑道:“我若有聖靈在手,那豈不是……嗬嗬,哈哈哈哈……”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真要硬說陸潛剛剛騎的是“聖靈”白虎,那這些人自然也是不信的。
吳長生笑道:“陸老弟這隻白虎,單單是飛行之能,就已經羨煞旁人了。老弟若是能夠拿出六隻這樣的白虎來,那麼你們去東海,也不用坐這勞什子了。”
說著,吳長生伸手一指,指向海麵上、停泊在港口中的那艘怪船,道:“諸位請看,這就是為諸位去東海準備的座船。”
這艘船如此龐然大物,眾人自然早見到了。
吳長生道:“這艘船是朝廷耗費十年時間所打造,以萬年橡木為主體,外麵裹了一層混合了秘銀的精鐵,不但輕盈,而且十分堅固,就算撞到礁石,也能毫發無傷。”
秘銀,那可是比黑銀更加昂貴珍稀的材料!
陸潛這把“碧海劍”,便是以秘銀作為主材料打造而成的,耗費三百多萬兩白銀。
如此大的一艘船,需要裹多少精鐵,裡麵即便隻摻極少比例的秘銀,那耗費的秘銀數量也遠非區區一把飛劍可比,整船的花費更是天文數字!
果然不愧是朝廷,大手筆。
對於秘銀的價值,在場的諸位顯然都十分清楚,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動容之色。
吳長生接著說道:“對於各位東海之行的安全,陛下和國師大人都是慎之又慎的,陛下特意將這艘‘天命’號遠洋快船拿出來供給諸位使用。
這艘船備有快槳,可以在任何條件下快速航行;裝有十架射程可達三千步的床弩,弩箭可以射穿海中任何強大的怪獸;另外還有震天火炮,全都是朝廷現今最強大的火炮。”
聽到這裡,真如道人看著這艘“天命”號,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點頭道:“朝廷這一番,還算是拿出誠意來了。”
陸潛心道:“這艘‘天命’號除了不會飛,各方麵來說,應該都比他的鬼帆要強些。”
至於它的火炮是否真有吳長生說的那般強大,那也隻能等親眼見過再作比較了。
吳長生一口氣說完“天命”號的性能,深吸了口氣,對眾人說道:“諸位,船上一應物品,皆已備齊了,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
眾人聞言,都搖了搖頭。
這次出海,在安全上,陸潛有鬼帆白虎,他應該是最不需要擔心的一個了。
因而,陸潛同樣也搖了搖頭。
真如道人長身肅立,慨然說道:“為了天下蒼生能夠轉危為安,為萬民奪得一條生路,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們也必須得闖上一闖。”
“壯哉!”
吳長生聽了真如道人的話,振奮地道:“拿酒來!”
早有軍士備齊了酒水,聞言立刻送了上來。
吳長生端起一碗酒,麵向眾人說道:“就以此薄酒,預祝諸位一帆風順,成功找到應對紅月的辦法,平安歸來,挽狂瀾於即倒,救蒼生於絕途——
各位,滿飲此酒,乾!”
“乾!”
眾人各自舉碗,一飲而儘。
吳長生一口將酒乾了,道:“我就站在此處,等諸位歸來,屆時再為大家接風!”
隨著吳長生的話音落地,震天的鑼鼓聲,突然響起。
聽著鑼鼓嗩呐之聲,一股豪邁之情,油然而生。
就連陸潛,此時的心跳也稍微加快,心情有些激蕩。
“請——”
吳長生讓開道路,伸手請眾人登船。
真如道人一言不發,當先上前,登上棧橋。
海岸邊有一處高地,隆起的高地猶如一條長龍,探到海岸邊,形成一道危崖。
危崖邊上,搭建了一條棧橋。
長長的棧橋,深入海中。
海浪湧動,拍擊在支撐棧橋的柱子上,一副隨時都要將這座看起來有些陳舊的棧橋拍倒一樣。
走到棧橋的儘頭,有一條狹長的舢板,一頭搭在棧橋上,一頭搭在海中的大船上。
連同陸潛在內,一行七人,腳踏舢板,登上了“天命”號。
天命號上,船工、軍士早已就位,等他們上船了,便撤掉舢板,起錨,揚帆。
三麵巨大的白帆升起,登時吃飽了風,鼓了起來。
大船緩緩而行,離港而去。
遠處,棧橋的儘頭處,吳長風和裴汝行並肩而立,向眾人揮手作彆。
隨著大船越行越遠,不一會,兩個人在目光中,變成了兩個黑點。
最終消失不見了。
……
船行不久後,陸潛站在船舷處,憑欄而望。
他的腳下,海浪湧動,拍擊著船舷,顯得十分狂暴。
巨大的海風,推動著風帆,船行的速度居然遠比陸潛想象中要快,甚至不比鬼帆的速度慢多少。
陸潛他們七人,各自都有自己的獨立艙室。登船後,就自散開,各忙各的去了。
陸潛正在望著海麵出神,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個清靈的女子聲音:“陸公子是第一次出海吧?”
聽見聲音,陸潛回頭一看,便見鐘嗣美出了船艙,正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