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道濟說話不疾不徐,十分平和,臉上始終掛著微笑,似乎完全沒有因為陸潛“信口雌黃”地說他的八卦盤已被劍奴毀去而生氣。
divcass=”ntentadv”而陸潛看到他手中完好無損的八卦盤,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段道濟偷襲自己不成,開始圖窮匕見,亮明牌了。
難道說,這老賊並沒有失憶,剛剛全都是裝的?
那麵八卦盤在他手中碎裂,是陸潛親眼所見,決計不會有假。
而且之前在海麵上時,他還親手掏出一堆八卦盤的碎片。
怎麼到了這時,他手中的八卦盤,就又變成完整的了呢?
其原因,無外乎是他手中有兩麵一模一樣的八卦盤罷了。
上一次,他拿出來的是碎片,佐證了陸潛的話。
這一次,他拿出了一麵完好的八卦盤,推翻了陸潛的話。
這個段道濟,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果然,聽到段道濟的話,眾人的臉色,一起都變了。看向陸潛的目光,也變得不善起來。
鐘嗣美更是冷笑一聲,道:“好一個失憶,沒看出來,你還挺有編故事的天賦,我剛剛都差點被你騙了。”
一向沉默不語的仲孫伯京,也突然開口說道:“就算真的有劍奴,他既然可以去到大漩渦的入口位置來接引咱們,那就說明他在此地可以行動自如。這幾百年間,這劍奴為何不破秘境而出,反而一直在這裡呆著?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
火離仰天打了個哈哈,發出幾聲冷笑。雖然他沒說話,但意思卻表露無遺。
現場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真如道人眉頭微戚,他先看了段道濟幾眼,然後目光一一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後又看向陸潛,問道:“陸潛,你可還有彆的話說,或者有什麼彆的證據能夠證明你的話?”
陸潛略帶悲憤地輕笑了一聲,道:“到了這個時候,我還能有什麼話可說?我所言句句屬實,至於你們信不信,那就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了。而且——”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看向段道濟道:“他手中的八卦盤碎裂,是我親眼所見。至於他為何藏了一個新的八卦盤,在這種時候拿出來,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段道濟聽到陸潛的質疑,仍然不生氣,他一臉微笑地道:“陸公子是懷疑老朽扯謊了?”
說完,他將手中的八卦盤高高舉起來,先讓眾人看個清楚,然後才說道:“各位,我手中所持的是我們問天監特製的‘陰陽雙魚盤’,正麵是星羅盤、背麵是陰陽雙魚。
此盤名為‘陰陽雙魚’,乃是三十年前我師弟鬱通照當眾發大願力親手所製,所得同樣也是一對。這一件在我手上,另外一件一直都在我師弟手上。”
說著,段道濟扭頭看向真如道人,對他說道:“這件事情,五行島的朋友不知,真如道友應當有耳聞吧?”
真如道人望著段道濟手中的八卦盤沒有說話,真海道人卻忍不住道:“當年國師製作‘陰陽雙魚盤’,確實是一對。”
鐘嗣美接著道:“這‘陰陽雙魚盤’,我師父很是珍愛,三十年來從不離身。”
陸潛當然沒聽過這“陰陽雙魚盤”,更不知它是三十年前當朝國師親手所製。但看真海和真如師兄弟的反應,段道濟這番話顯然沒有虛假。
鐘嗣美一雙明眸望著陸潛,目光之中已經流露出了一絲殺意。她望著陸潛,冷笑著道:“你該不會想說,我們這些人全都合起夥來騙你吧?
嘴巴可以說謊,然而這‘陰陽雙魚盤’,天下獨此一雙,這可沒人能做得了假。”
鐘嗣美說話的同時,仲孫伯京雙目瞬也不瞬地盯著陸潛,身上突然散發出強烈的真靈之力,看起來,他馬上就要對陸潛動手了!
就在這時,段道濟突然伸手一攔,道:“仲孫,不可無禮。剛剛真如道長說過,即便陸公子的言辭之中有所不妥,咱們最多也是不采納他的話,你絕不可對陸公子動手。”
鐘嗣美冷冷地道:“話是真如道長承諾的,我可從來沒說過不會動他。”
段道濟立刻喝止道:“嗣美,不可無禮。真如道長是咱們這一次的帶隊之人,咱們聽聽他如何說。”
段道濟的這一句話說完,在場諸人,除了仲孫伯京依舊在盯著陸潛之外,其餘所有人,都看向了真如道人。
真如道人掃視眾人一眼,最後依然看向陸潛,問道:“陸潛,你可還有話要說?”
陸潛望著眾人,冷笑一聲,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我說這些話,不為彆的,隻為咱們這一次,能夠順利找到流雲劍仙,能夠得到破解紅月的辦法,能夠拯救天下蒼生於危難。
正如真如道長所言,前路艱險,我們本該齊心協力、都猶嫌不足。現在,某些人為了一己私利,卻是罔顧大局,自相迫害——”
說到這裡,陸潛的目光直視著鐘嗣美和仲孫伯京,嗤笑道:“大離有這樣的朝廷,豈有不亡國滅種之理?”
聽到陸潛這一番話,仲孫伯京麵色如常,聲音冰冷地道:“朝廷,不是你可以評判的。”
言罷,他一扭頭,看向鐘嗣美。
看樣子,隻要鐘嗣美一點頭,他就要立刻對陸潛痛下殺手了!
但鐘嗣美,卻沒有點頭。
雖然她嘴上叫的聲音很大,但鐘嗣美心中很清楚,五行島和清玄觀在側,不征得他們的同意,他們大離朝廷的人,也不能隨意對團隊裡的人下手。
誰先貿然動手,就會立刻遭到其他人的敵視。
即便這個人,是看起來十分孤立和弱小的陸潛。
雖然在表麵上,陸潛不屬於他們任何一派。
但他既然隨同眾人一起來到海底秘境,那麼他也就不再是孤立的了。
他也是團隊的一份子。
之前殺黎德雨,也是先由穀卿材和真如道人這兩大首腦先在暗中達成了一致。
即便如此,最終也是由穀卿材這位黎德雨的頂頭上司出手,真如道人也沒敢越俎代庖。
這個道理,陸潛明白,因此才對段道濟一直隱忍不發。
鐘嗣美當然也明白。
仲孫伯京望著鐘嗣美,鐘嗣美默然無語。
真如道人站在一旁,同樣神情默然,一句話都不說,誰都不知道他此時正在想什麼。
而五行島的人,看起來則似乎全然是置身事外的模樣。
沉默少傾。
鐘嗣美扭頭看向真如道人,問道:“真如道長,你意下如何?”
真如道人望著鐘嗣美,終於開口道:“你想怎麼樣?”
他這句話雖然是反問,但所持的立場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鐘嗣美見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時,段道濟忽然輕咳了一聲,開口說道:“諸位,請不要誤會,嗣美和仲孫大人,都沒有要殺陸潛的意思。真如道長剛剛做出的承諾,我們當然也要認可並遵守。”
說完,他再度看向陸潛,麵帶微笑地道:“陸公子,想必我剛剛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也不用擔心害怕,這裡沒有人會殺你。”
說到這裡,段道濟臉上的笑容稍稍一收,道:“但是,你編造出這樣一段謊言來,究竟是想要做什麼,這一點,你也必須要說清楚。”
說完,他又強調了一句:“隻要能說清楚就好。”
段道濟的臉上,始終帶著如沐春風般的輕鬆。
他竟然能將這一番殺機沉重的話,說得如此隨意,仿佛隻是在跟村口的老叟閒談。
火離突然“嗤”一聲笑,開口說道:“這小子謊話連篇,你現在還讓他自己說,是準備浪費大家的時間嗎?”
段道濟聽到火離的話,不由得一怔,皺起了眉頭。
略加思索後,他才似很不情願地說道:“如果大家現在信不過陸公子的話了,那麼,老朽倒也還有一個辦法。
我有一術,名曰‘讀心’,可以直接讀取人的記憶,但又不會傷害到他的身體。不如就由我,來對陸公子施展讀心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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