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卻一直都沒有得到她們的答複。
她們應該聯絡陸潛了,但是他卻已經收不到了。
飄飄落落,過了好大一會,陸潛的雙腳才落到地麵上。
腳下有些鬆軟。
落地之後,他連地麵都看不到!
仿佛是有極濃重的大霧遮蔽了他的雙眼。
此時的他,除了能夠感覺到鬆軟的地麵之外,其它的什麼都感受不到,更不知這裡是什麼地方,四周都有什麼。
見此,陸潛開口問道:“真如道長?穀島主?”
“聽著我的聲音往前走。”
前方,傳來了穀卿材的聲音。
陸潛剛欲踏步向前,忽然感覺到身旁的氣流波動了一下,然後,他便依稀看到一個人出現在自己身旁。
他們之間相距不過一尺,陸潛卻連他的臉都看不到。
不過,他依稀也能認得,這是真如道人。
真如道人道:“莫慌,四周應該沒有危險。”
“嗯。”
如果這裡有危險,那麼他們此刻當真就是甕中之鱉了。
陸潛應了一聲,然後他跟真如道人一起踏步向前走去。
或許是他們的動作擾動了周圍的氣流,四周的迷霧開始流動起來,濃霧的厚度開始變得不均勻起來,時不時的能夠看到四周的一些模糊的景象。
走了一會後,前方的濃霧再度變得稀薄,然後陸潛便看到,他身前一丈左右有一道人影。
看背影,應該是穀卿材。
穀卿材十分鎮定,一步一步向前走著,這讓陸潛感覺有些奇怪,莫非他有辦法能看到四周的景象?
以他的實力,即便是有這種手段,那倒也不奇怪。
真如道人顯然也看到了穀卿材,他緊走兩步,來到穀卿材身後,同時出聲問道:“劍奴呢?”
穀卿材頭也不回地道:“我在盯著他,你們跟著我走。”
真如道人皺了皺眉,道:“要不要先喊他們下來?咱們這樣走,他們還能跟上嗎?”
穀卿材道:“要是等他們,咱們就跟不上劍奴了。”
陸潛聽著他平淡的語氣,心道:“看來他對他們這位木震島的島主,也並不在意。”
真如道人皺了皺眉,下麵的情形,顯然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
隨後,他就從懷中摸出一張符籙來,放到嘴邊念念有詞了一會,然後將這張符籙向上一丟,符便自覺飛了出去。
然後,真如道人又掏出一張符,反手貼到了自己後背上。
淡黃色的符籙貼到他後背之後,上麵開始閃爍起了微弱的光芒。
真如道人做完這些,才說道:“我通知了真海,叫他帶他們下來。”
穀卿材可以不在乎木震,真如不能不在意真海和柳餘煙這兩個左膀右臂。
真如道人祭出的應該是指引之類的符籙,他剛剛丟出去的那張符會飛去找真海道人,然後真海手持此符,就能找到真如道人。
說罷,真如上前幾步,跟在穀卿材身後四五尺的位置。
陸潛則跟在真如道人身後,同樣保持著三四尺的距離。
就這樣,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走了一會,陸潛發現四周的迷霧開始變得稀薄起來,他此時已經能夠看到地麵了,視野也勉強能擴展到一丈之外、近兩丈的距離。
不過,這種感覺仍然不好,四周一旦有什麼危險,兩丈的預警距離,他根本反應不過來。
然而,到了這時候,除了硬著頭皮往前走,也彆無他法了。
現在隻能把賭注押到劍奴身上了。
又走了一會,前方忽然雲開霧散,濃霧一下子變淡了好多,視野雖然仍舊有些模糊,但是比之前已經不知清晰了多少,陸潛的目力這時也能夠看到二三十丈之外了。
他目視的範圍內,四周一片空曠。
在穀卿材身前兩丈左右的位置,陸潛終於看到了劍奴。
劍奴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在地麵上留下了清晰的腳印。
忽然,一座高大的牌坊,突兀的出現在他們眼前。
似有一陣風從牌坊裡麵吹來,吹動迷霧將牌坊半遮住了,以至於他們無法看到牌坊上麵寫的是什麼字。
平坦的地麵上,孤零零的立著一座牌坊。
走到近處,陸潛才發現,牌坊底下,地麵上出現了一條石板路。
石板路不寬,完全由形狀不規則的石板鋪成,向前延伸著一直通往迷霧深處。
最前麵的劍奴,直接從牌坊下麵走過,踏上了石板路,然後繼續前行。
又走了一段距離,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座木架,木架上麵,還掛著一口古樸的大鐘。
前麵的穀卿材抬眼看向這口大鐘,看了一會,他忽然快步向前,來到大鐘旁邊,直接操起一旁的鐘杵就直接往大鐘上撞去。
看到這一幕,陸潛跟真如道人同時臉色大變:
這個穀卿材,也太不謹慎了吧,這種東西也敢隨便亂撞?
然而,他們此時阻止,已然來不及了。
況且,看穀卿材果斷的態度,就算是他們出言阻止,他隻怕也不會聽。
咚~~~~
悠揚的鐘聲響起,一圈音波漣漪,透過四周的迷霧,居然用肉眼可以看到。
鐘聲一響,四周的迷霧竟立刻被驅散了許多。
而隨著鐘聲遠遠傳播出去,更遠處的濃重迷霧,同樣開始潰散。
這鐘聲,可以驅散迷霧!
穀卿材一聲鐘響之後,繼續撞擊銅鐘。
咚~~~~
咚~~~~
咚~~~~
咚~~~~
……
鐘聲響過九下,四周的迷霧,竟完全散開了,至少在百丈之內,迷霧已經幾乎完全消散。
雖然,四周仍舊是一片漆黑,但這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算問題了。
鐘響九聲之後,穀卿材才放下鐘杵,繼續向前走去。
這時,陸潛忽然明白過來,看樣子這鐘應該是遠古時期的修者們專門建造的法器,就是用來驅散這迷霧的。
看樣子,當年的修者們,也很受這些迷霧的困擾,這才專門搞出了應對的策略。
而穀卿材,隻看一眼就明白了這口鐘的用途,他知道的東西,顯然要比他們多。
前行數百丈後,濃霧再度在前方凝結,越來越密起來。
見此,三人也並不慌張,依然循規蹈矩地沿著腳下的石板路向前走。
四周的迷霧稀稀濃濃,很不均勻,時不時地還有一些氣流吹過,將大片迷霧吹開,露出一大片空曠。
又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石板路邊上,又出現了一口一模一樣的鐘,掛在木架上麵。
穀卿材見了,操起鐘杵,又開始撞鐘。
一陣鐘聲響起,又將四周的迷霧都驅散了。
這一次,四周迷霧驅散後露出的空間更大,他們甚至能夠看到七八百丈外的範圍。
孤零零的石板路一直延伸向前,將至視野的儘頭時,路邊忽然開始出現一道道田壟。
田壟縱橫交錯,規劃出一片規整的井田。
有人在這裡開辟出了井田。
這是要在這種鬼地方種地嗎?
三個人看著遠方的阡陌,頓時都愣住了。
就在這時,陸潛忽有所感,回頭看去。
隻見後方,視野的儘頭處,數道人影從迷霧之中飛了出來。
他們似是循著鐘聲而來,速度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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