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遼文忠王!
朝霞出薄雲,黃沙籠晨曦。
猶恐歸鄉遲,飛鴻渡山急。
天未大亮,劉謹言便已起身吩咐奴婢燒水造飯,韓壹也檢視了馬匹、駱駝的草料等情況,隻待主子們起身梳洗用餐後,便啟程順著官道回臨潢。
隻因昨夜聊得不甚愉快,蕭燕燕未再給人好臉色。此刻的她需要想清楚如何麵對婚後。目之所及皆是姬妾成群,甚至妻子還要幫著丈夫納妾,開枝散葉,以得賢妻之名。
她該如阿娘一般,謀求純情真愛,最終希望越高、失望越大?還是如韓德讓的母親一般,不談情愛,隻將丈夫視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盟友,做個賢娘子,沒有希望,也就不失望了。
“天下男兒皆薄情,嫁誰都一樣。”
蕭燕燕蜷在駝車內看著書,卻全無心思。她勸自己將希望放得極低,如此,便不會失望了吧。
可是,終有些,不甘心。
韓德讓騎著馬,屢屢向駝車望去。這丫頭,一整天沒出來過,不似小時候那般好哄了。
兩人正各有心思,遠處,一隊人馬輕裝簡行馳來。扈從做好戒備,待抵近了,才見得竟是耶律觀音率了幾名隨從而來。
見了晉王的車隊,趕緊下馬,空首拜道“下臣耶律觀音,躬問晉王殿下金安。”
耶律賢望之生疑“爾來做甚?”
耶律觀音揚眉回道“下臣特來邀韓家四郎決鬥。”
“決鬥?”耶律賢、韓德讓互望一眼,麵麵相覷。
隻聽耶律觀音又說道“草原兒郎不言廢話,在下傾慕雅雅克已久,怎奈雅雅克與韓郎君早有婚約,我意爭取,邀韓郎君決鬥。勝者求娶,敗者退出,可簽生死狀,死生無悔。”
耶律賢聞言冷聲嗬斥“胡鬨!耶律觀音,爾即刻原路滾回去,尋爾父親來與孤說話。”那耶律賢適,慧而賢能,怎生出了這樣的二傻子,著實給人氣得不輕。
而韓德讓打量了他一眼,有些不明就裡,調馬來到駝車旁,敲了敲車窗,沉聲道“蕭燕燕,出來說話。”
蕭燕燕?從小到大來都是喚作燕燕、三妹、妹妹、小丫頭、壞丫頭,還是第一次連姓帶字的喚呢。
故意讓韓德讓等了片刻,她才緩緩拉開車窗,眼含幽怨道“說。”
見蕭燕燕那一臉幽怨,想是還為鄢娘的事氣著,終是自己對不住丫頭在先,倒也語氣溫和許多“怎回事?”
“君做何思,則為何事。”蕭燕燕幽怨著,拒絕解釋。
“故意氣我是麼?”
蕭燕燕說道“韓郎,咱倆不過一紙婚約而已,自幼同處亦不過一年兩月而已。許爾有相好,不許我有愛慕之人?”
“‘而已’?應天太後賜婚,你當玩笑麼?!”韓德讓壓著怒氣。
蕭燕燕也升起怒火“賜婚、賜婚,不過是賜個婚罷了。咱倆隻需死一個,這婚約便自解了!不必勉強!”於他而言,他們的關係僅僅是賜婚而已,男人當真無情。
“嫁我,卿很勉強麼?”
“娶我,子才勉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