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遼文忠王!
嫋嫋涼風動,淒淒寒露零。
韓德讓於涼風中跪了大半夜,忽而,一領鬥篷蓋上來,他回首看了看。
見是蕭燕燕,輕聲道“夜半露寒,怎還未睡?女兒家可受不得涼。”
“我睡了。”蕭燕燕傲道“起個夜,順便奚落奚落你,誰叫你占我便宜,活該。”
她說著傲然離去。然未及半個時辰,又拿著一個蒲團過來,非給他墊上。
韓德讓婉拒道“小姑奶奶,哥哥這是罰跪,可不是拜神。”
蕭燕燕辯駁道“你跪你的,我又未叫你起來。這蒲團它自己跑你膝下,關你何事?”
韓德讓“……?”
蕭燕燕轉頭看著盯罰的婢女,嫣然笑道“你瞧見了?”
婢女嚇了一跳,趕緊垂首道“奴婢沒、沒瞧見。”
蕭燕燕“嗯?”
婢女見蕭燕燕對自己的回答並不滿意,改口道“奴婢瞧見了,是蒲團自己到四郎君膝下的。”
約半個時辰,怕他渴,蕭燕燕又送來熱羊奶。回去不到三刻,又怕他餓著,又送來熱一碗疙瘩湯。
韓德讓無奈笑道“行了,跪一夜,死不了。你早些睡,莫再一趟趟跑。叫人瞧見,又遭非議。”
這一跪,挨過夜半,聞過雞鳴,見過平旦。
至日出,才得巴布裡嬤嬤來說道“四郎可回了。”
得赦免,韓德讓這才起身,一雙腿腳麻得已不能站立。扶著柱子緩了好些時候,待血液經脈都通暢了,才僵著回去。
好些年沒回家,竟是迷了路。還尋了個小奴給他帶路,這才找著自己的院子。
隻見著院門上掛“天一生水”,兩旁掛詩‘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院裡已有女奴灑掃,皆是蕭燕燕自公主府帶來的,他一個也不認識。
倒是燕燕乳母徐嬤嬤,瞧著他眼熟,喜道“四郎君?”
“徐嬤嬤,爾怎在此?”
“老奴伺候三娘子,自然在此,三娘子可等了郎君整整一夜。”
徐嬤嬤笑著,將其領進屋。這剛進屋就見蕭燕燕趴在書房小案上睡著,身上隻蓋了一床錦被。似一隻小羊羔般,軟綿綿的。
劉謹言立指禁聲,輕聲說道“三娘等了一夜,方睡著。”
“這丫頭,比驢都倔。”
說著,他小心著將蕭燕燕連人裹被地抱起。抱回寢室,輕輕放於床榻上,仔細蓋上被子,又在她額間蜻蜓點水般地吻了一下。
待退出門外時,才發現好像哪裡不對。
“若未記錯,此處應是……我的院子吧?”韓德讓問道。
劉謹言點點頭“是郎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