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勝旋即笑了一聲,又道“但他們兩方都忘記了,他們隻是客人,我們才是主人,而且跟那些毫無主見的君主不同,我們也有自己的信念。”
楚君昭好奇道“你也要參與辯論?”
“當然不是,我是主人,摻和客人的辯論算什麼事,贏了也是勝之不武,傳了出去,隻會被人嘲笑是以勢壓人。”
“那你打算怎麼做?”
“自然是以德服人。”
徐勝轉身命人將一群狗牽了上來,對楚君昭解釋道“這些狗的本體應該都是人,隻不過中了詛咒,拜托你幫忙替他們解除。”
楚君昭本是靈心慧性之人,立即明白了對方的用意,一對剪水雙瞳笑成了彎月亮“原來如此,你是要不戰而屈人之兵。”
當下也不顧臟,盤膝坐地,雙手合十念起了清心咒“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楚君昭的“梵音伽藍”可以通過念不同的法咒,發出各異的神通,如驅除詛咒、寧神靜心、壯大膽魄、淨化邪靈、增加福運等等,看起來是一個多麵手,但跟那些專精一道的靈格不同,她的靈能有著漫長的施法前搖,容易被人打斷,在實戰中很難使用。
楚君昭念咒的聲音並不大,一開始無人關注,反倒是那群狗更引人注目,可漸漸的,四周的百姓都被她所吸引,不再關注兩家的辯論,因為她的聲音太好聽了。
正如徐勝之前所說,你說的話是否正確,有沒有道理,跟能不能吸引人沒有直接聯係,大家隻喜歡聽自己想聽的,而楚君昭的聲音無疑就具備讓人想要側耳傾聽的魔力。
不一會,就連在場中辯論的儒生和墨者都清楚聽見了楚君昭的聲音,不由得停止發言,原本顯得有些吵鬨的現場立即變成了個人演唱會,那名召喚出光球的靈修還煞有介事的將光線都集中到楚君昭身上,形成追光燈的效果,使得演唱會的氣氛更濃重了。
在清心咒的作用下,群狗身上黑氣騰升,強加的詛咒被淨化,逐漸恢複人形,徐勝提前讓弟子給每條狗披了一件蓮蓬衣,倒也沒有漏光的風險。
現實跟影視劇不同,沒有規避機製,詛咒隻是改變人的肉體,不會連衣服也一起改變,同理,當他們恢複成人的時候,也不會憑空變出一件衣服。
不過,此時人們的目光都聚焦在楚君昭的身上,身著純白緇衣的她在光芒照耀下,宛若披上了一件聖潔的白紗,本就端莊俊雅的相貌愈顯神聖,加上她正在做的事情,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觀音大士,不少百姓甚至都開始頂禮膜拜。
等到清心咒念完,所有的狗皆已恢複人身,在慶幸自己死裡逃生後,紛紛向楚君昭和徐勝磕頭致謝,那種被妖魔變成畜生,還要被做成菜端給彆人吃的恐懼,體驗過一回便終身難忘。
接著,徐勝安排門人將這些受害者送下山,如果不是四諦城本地人,則安排在青葉寺住宿一晚,其中有些人心中實在害怕得緊,卻是死活不肯下山,懇求晚上留在青葉寺,對此徐勝也都應允。
經過這麼一遭,辯論賽再也進行不下去,便是那些湊熱鬨的百姓也紛紛轉移了注意,興致勃勃地向幸存者們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不想還是俠僧技高一籌。”
許騰稱讚了一句,便讓眾墨者各自回房間休息。
見對手離場,另一邊儒士們也沒了興致,紛紛散去。
一名學員忍不住向鄒稷問道“學博,俠僧此舉是什麼意思?他本可以私下解除詛咒,卻刻意當著我們的麵進行,是單純的漁翁得利,還是在提醒我們誰才是此地主人。”
鄒稷搖了搖頭,道“你的猜測實在太小瞧彆人的氣度了,俠僧此舉是在告訴我們,他不在乎我們說什麼,隻在乎我們做了什麼,而且明明白白地將衡量標準展示出來,誰能做得更好誰就是贏家。”
“什麼標準?”
鄒稷歎了一口氣,旋即板起臉道“回去將《儘心章句》抄一百篇!”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