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爺棍下不留生!
僵屍不怕毒,它體內沒有活血,脂肪早已化為臘肉,除了一個腦袋沒有能稱為要害的部位,世上九成的毒對僵屍都不起效果,剩下的那一成也要大打折扣。
因此徐勝用的不是毒,他用的是解藥,原理便如同治愈係聖光魔法能殺傷亡靈一般,他在拍中毛僵小鬼的瞬間,便用“不藥而愈”的靈能將辟毒祛邪丹的藥效打入對方體內。
昨日的經曆便已證明,辟毒祛邪丹擁有化解屍毒的效果,故而徐勝抱著試一試也無妨的心態,在戰鬥中使用了這項治愈係靈能,效果超乎想象。
如果沒有闡提戒刀,一對一的情況下,徐勝想拿下一隻毛僵小鬼也要耗費一番心力,一對多更是有翻船的危險,如今卻是一掌一個,輕鬆得如同欺負小孩子一般,片刻的工夫,十幾頭毛僵小鬼就被他統統放倒,隻能滿地打滾,難以起身奮戰。
王堅見到這一幕不禁發懵,他原本已經做好了苦戰的準備,畢竟麵對的可是十幾頭毛僵,轉換成靈格品階,差不多相當於六品,考慮到這群毛僵都是以孩童的軀體所化,比不上成年人,實力不免要打個折扣,那也有弱六品的水準,縱然他相信以徐勝的實力一定能贏,但也沒想過能贏得如此輕易。
倒是小清沒有絲毫遲疑,早早的開始施術,利用靈格“濡女”的能力,長長的蛇尾一卷,就從毛僵小鬼體內強行拔出冤魂,封入經文之中。
王堅回過神來,瞧見小清的行動不禁暗生羞慚,自己竟然不如一名外人對俠僧更有信心,當即催發勾魂鎖鏈,刺入毛僵小鬼體內,不停拉出冤魂。
毛僵小鬼自然不會乖乖配合,任由對手勾魂,奈何它們擅長的是肉身搏殺,神魂一項是短板,根本沒有反製的方法,隻能集中精神竭力抵擋,但這種業餘的抵抗又如何及得上對手專業的勾魂。
其中有幾隻試圖忍住“劇毒”,偷襲小清和王堅,結果都被徐勝及時補上一發“不藥而愈”,隻能躺倒在地任人施為。
須臾,所有毛僵小鬼的魂魄都被封入佛經中,留下一地堅硬的空殼。
徐勝不抱希望地問道“這些孩童的魂魄能否恢複原狀?”
王堅搖了搖頭,道“他們的三魂七魄殘缺,而且久受怨氣影響,已經跟神魂融為一體,無法分離,也就是眼下被封印在佛經中,一旦釋放出來,時間稍久便會化作厲鬼,無差彆地攻擊生靈。”
徐勝點了點頭,接過封印了冤魂的佛經,小心保管好,最後道“接下來就等空真師兄的消息了,希望這位玄難長老還活著。”
讓空真帶去蓮花寺的信件裡,徐勝除了講述此次事件的來龍去脈外,還拜托聖女幫忙確認玄難長老的情況,尤其是對方是否活著,以及住在何處。
王堅忍不住問道“如果玄難長老還活著,俠僧真的打算動用闡提戒刀嗎,那畢竟是一位長老啊?”
過去徐勝擔任百丈肅眾時,對付的凶犯大多是小輩和同輩,在獲得三藏法師的身份前,唯一執過法的長輩就是道善,這還是在對方畸變失控,自身有大義名分的前提下,而輩分更高的玄字輩長老一次都沒有執法過。
“我輩執法的標準是看對方所做的事情,而非看對方的輩分,”徐勝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長老的身份並非免死金牌,惡人變老了,難道就該饒恕他們,無視他們年輕時犯下的罪行?”
“我並非此意,但以晚輩的身份對付長輩,哪怕做的事再正確,也免不了授人口實,被有心人視作攻訐你的把柄,或許我們可以將玄難方丈生擒,交由戒律堂處置,如此也算名正言順,彆人亦無從指摘。”
“我輩行事,隻求俯仰無愧,何必在意那些魑魅魍魎的想法,再者,若不殺此人,道智怕是會在地獄裡罵我處事不公。”
王堅聞言一怔,繼而想起自己的恩師,心中歎了一口氣,終究沒有再開口。
他之所以放下報仇的念頭,不就是因為對方一視同仁的態度嗎?
……
接下來數日,徐勝不再關心此事,仿佛已經完全拋諸腦後,一邊服食各類丹藥,增加“不藥而愈”的庫存量,一邊處理四諦郡的政務。
期間並未發生大事,唯一稱得上的就是楚君昭發布了第二版易體字典,因為得到了儒墨兩家的幫助,進度加快了許多,不僅修訂了以前的錯謬,而且又增加了一千個常用字,令字典的厚度增加了不少,好歹看起來像模像樣。
儒家講究立功立德立言,編撰新字典就是立言,因此對此事積極得很,鄒學博甚至主動請纓當楚君昭的助手。
墨家對立言不感興趣,但對“易體”之舉非常欣賞,認為這既是尚同,又是兼愛,而且還有節用的意義,因為學習筆畫最少的字,無疑對平民更有利,他們甚至提出可以簡化部首偏旁,以及某些筆畫繁多的字,反正造字這種事乾的人多得去了。
因為此事,儒墨兩家進行數次辯論,吵得不可開交,儒生罵墨者無祖無父、妄自尊大,墨者罵儒生食古不化、不思進取。
徐勝經過一番考慮後,仍是拒絕了這一提議,理由是四諦郡不過天下一隅,需要做的是迎合主流的標準,而非圈地自娛,隻有大人物造新字才能推行天下,無名之輩造新字隻會貽笑大方。
為此,儒生們大肆慶賀了一番,儘管徐勝給出的理由跟他們的主張不相同,但從結果來看,的的確確是他們贏了,正好借此機會奚落墨者一番。
“……因為這幾日的公開辯論,不少百姓對儒墨兩家生出了興趣,甚至有人主動上門請教學問,眼下還隻是一個苗頭,可隨著儒墨兩家的影響力擴大,感興趣的人隻會越來越多,最後肯定會有一批人主動投入兩家門下。”
傅子卉向徐勝回報了近況,麵有憂愁之色,四諦郡本來是他們佛家的地盤,所有百姓都是佛門信徒,如今卻要被人分食。
她本以為徐勝會重視此事,發布相關的指令,孰料徐勝隻是“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空想師叔,我們真的不做些什麼嗎?”
“沒必要,我們管得了儒生墨者,難道還能管得了百姓愛聽誰?儒墨兩家都是勸人向仁向義的學問,又不是什麼邪魔歪理,何必阻止,再說了,我本來就答應過墨者,允許他們在本地傳播學問,如今自然不能做無信之人。”
“可這樣下去,萬一有一天,大家都不信佛法了怎麼辦?”
“那就證明佛法出了問題,我們得自省,或者證明儒墨兩家的學問比佛法更優秀,我們得向他們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