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爺棍下不留生!
徐勝看了看麵前渾厚得遮斷視線,幾乎形成領域的暴風雪,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強突進去。
一來他確實沒把握勝過對方聯手,加上唐徵明與空真都不行,這暴風雪擺明了是對方製造出來的有利環境,就跟陣法一樣,進去後己方遭到壓製,敵方卻能得到強化,將地利拱手相讓,絕非明智之舉。
二來這畢竟是瀛州人之間的衝突,孰正孰邪不好下定論,空真是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出手相助,而他則是感應到那名禦使三飛劍的家夥散發著跟酒吞童子相似的邪惡妖氣,但這些都算不上證據確鑿,目前他還沒有收到對方濫殺無辜的消息。
於是徐勝以眼神指示空真將那隻牛頭蜘蛛拿下,自己則跟唐徵明守護在暴風雪的外圍,以不動待敵之動。
須臾,風勢減弱,暴風雪逐漸散去,原地卻沒了敵人的身影。
徐勝沒有鬆懈,原地檢查了兩遍,確認敵人是真的離開了,這才放下心來。
另一邊,空真與木花櫻雪聯手,沒幾招就將牛頭蜘蛛拿下,大明六字劍催發佛言枷鎖,將其牢牢捆住。
木花櫻雪長出一口氣,豎掌對空真躬身道“多謝大師出手相助。”
“貧僧不知曉施主與那位靈化者的恩怨,希望沒有救錯人。”
空真謹慎以對,沒有因為對方是女子就認定為天然正義,事實上,如果牛頭蜘蛛沒有對男孩動手,他未必會插手其中,這是老江湖的謹慎。
如今既已出手,再顧慮這些也是無用,反正事後有徐師弟詢問真相,當下他便利用“藥師”的靈能救助那些受傷的巫女們,木花櫻雪也運起所剩無幾的術力,對部下施展治療法術。
所幸大嶽丸是以三明之劍砍傷眾巫女,傷口平整光滑,隻要沒有當場斃命,斷肢都能輕鬆接回去,但那些被砍斷了脖子,以及洞穿心臟等要害部位的巫女們便無能為力了。
那名修煉了“天鈿女命”的巫女傷勢較輕,也沒有消耗太多術力,乾脆自行動手治好身上的傷勢,唯獨一身巫女服被大嶽丸召喚的火雨焚毀,現在想穿回去都沒法穿,好在因為靈格的原因,她早已習慣坦蕩不羈,倒也沒覺得哪裡不自在。
這時,徐勝與唐徵明走了過來,前者正要向木花櫻雪詢問身份,就瞧見了坦蕩不羈的巫女,不由怔在原地。
唐徵明和空真察覺異樣,順著目光看去,頓時也跟著中招。
木花櫻雪發現後,忙嗬斥道“極樂院命你在乾什麼,還不趕緊遮擋起來。”
“我也想啊,可這不是衣服被燒了嗎?”
“那就隨便找個東西纏起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這還用我教你嗎?”
“誒~好麻煩啊。”
見對方一副懶得行動的模樣,木花櫻雪從行李中取出一條本來為王子準備的白色長汗巾,扔過去道“自己纏上。”
極樂院命不情不願接住,繼而笨手笨腳的開始纏胸,木花櫻雪見狀,焦躁道“你不能轉過身再纏嗎?”
“哦。”
白兔消失在視線中後,徐勝等人擺脫了“心無雜念”的狀態,隻是不免有些尷尬。
唐徵明見多識廣,轉眼便恢複如常,他眉毛一挑,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評價道“香乳,香乳香乳香乳。”
空真則是雙手合十,閉目歎道“色器色器,色器……色器?”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由得麵露驚愕,愣在當場。
本想轉移話題的徐勝見狀,果斷將話咽了回去,開啟靈能“禪心不動”,確認擺脫影響後,這才開口問道“你們是誰,為何來燕州,方才追殺你們的又是誰,同酒吞童子是何關係?”
見徐勝言談正常,木花櫻雪稍覺訝異,不過天下靈能種類繁多,剛好擁有可以抵擋“完美之胸”的靈能也不是不可能,便很快收拾好心情。
“我等皆是天原星社的巫女,因八岐蛇魔破封,率領眾多妖魔禍亂京都,致使百鬼晝行,生靈塗炭,成武大君率眾將留守,與八岐軍決一死戰,命我等護著王子突圍,我與陰陽寮寮主商討之後,覺得萬一八岐軍勝出,瀛州將無我等立足之地,唯有渡海前往中原,方有一線生機。”
徐勝質疑道“但距離瀛州最近的地方並非我們燕州,值此生死之際,你們不可能隨意挑個方向就逃,必然擬定了相應的計劃。”
木花櫻雪心中猶疑,有意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可一對上徐勝的目光,莫名生出不詳預感,覺得自己此時若是撒謊,將會失去對方的信任,斷送未來最大的臂助。
可理性又提醒她,此時要是說出真相,萬一對方殺人滅口,憑己方一群傷殘之輩,根本無力抵抗。
兩頭為難中,她決定賭一把直覺,畢竟危險預感本就是她的靈能之一,儘管不是次次靈驗,可過去也曾助她多次脫離險境,對方肯為了幫助一群素未謀麵之人,挺身而出對抗大嶽丸這樣的強敵,至少不是奸惡小人。
“因為我等知曉,蘊藏‘月讀命’的三品魂器八尺瓊勾玉被人偷運到了燕州,此物是封印八岐蛇魔的關鍵,必須想辦法討回。”
說話時,木花櫻雪盯著徐勝的眼睛,試圖看出對方的第一反應。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對方既沒有慌張,也沒有當場翻臉,隻是嗯了一聲,並點了點頭,仿佛在聽一件與自己無關之事,這令木花櫻雪不禁慌張起來,莫非打聽來的消息有誤,八尺瓊勾玉並沒有被叛徒送去燕州,或者送到燕州,但沒有落到當地門派手中?
徐勝當然不會有什麼激烈的反應,八尺瓊勾玉又不在他身上,也不曾有過非分之想,便是要頭疼,也該是聖女去頭疼,他隻需公事公辦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