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做什麼?”
“前輩問錯人了,徐某不過是恰逢其會,被夏侯家的某人當做棋子利用罷了,這個問題你應該問貴方那位最優秀的子弟。”
“你明知被人利用,為何甘心配合?”
“他有他的目的,我有我的想法,而雙方正好不謀而合,也就無所謂利用不利用。”
“哼,我看你是為名所縛吧。”夏侯韜瞥了一眼旁邊的夏侯靈,嗤笑一聲,“這丫頭當眾求你,分明把你架在火上烤,以名脅迫,你若不出手相救,‘俠僧’之名將成笑柄。”
徐勝歎了一口氣,道“一個兩個,都是一樣的見識,該說不愧是一家人嗎?”
夏侯韜反問“難道你不是這般想法?總不可能真的是信了什麼替天行道,匡扶正義之類的荒唐話吧,世上焉有這般天真之人?”
“夫鵷鶵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於是鴟得腐鼠,鵷鶵過之,仰而視之曰‘嚇’!”
徐勝講完典故後,向對方投去憐憫的目光“騙子眼中,世人皆是騙子,不如此不足以心安理得,前輩老邁年高,認知已固,我也不指望能用三言兩語改變你的看法,你覺得這麼想更容易接受,就當做是這樣吧。”
夏侯韜與徐勝對視片刻,從對方的目光中看不到一絲虛偽,不由為之動容。
“你要麼是比我那不孝孫更能欺世的偽君子,要麼就是一個十足十的大傻瓜。”
“前輩覺得我是哪一種?”
“我寧願你是前者,若是後者……一個大傻瓜竟能在這殘酷的江湖中活到今天,並活得這般逍遙恣意,細思其中緣由,不免叫人不寒而栗。”
徐勝聞言,不禁對著老頭高看一眼,常人還真不一定能轉過這幾道彎。
“事已至此,前輩可要再戰?”
“人都已經死了,戰什麼戰,贏了理所當然,輸了成全豎子之名,老夫才不乾這等傻事,”夏侯韜吹胡子瞪眼,繼而抬頭看向演武場的方向,“且觀彼處勝敗。”
徐勝好奇道“前輩似乎不在意勝敗。”
“皆是自家子弟,隻要不出人命,誰勝誰敗又有什麼重要呢?俊兒若真能得手,證明他武智皆備、膽大心細,可以放心將家族大權交給他,夏侯家出來一個如此優秀的年輕人,作為長輩,我隻會欣喜,又豈會擔憂?”
“那位夏侯謀前輩似乎不這麼認為。”
“三哥太在乎權勢了,不過也並非不能理解,修行之路前行無望,也就隻能去追求權勢名利之類的外物,嗬嗬,這種心態你這樣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是不會理解的。”
兩人一邊談笑風生,一邊朝演武場走去,仿佛之前的搏殺不曾發生,看得一旁的夏侯靈發懵,不知道是自己有問題,還是這兩人有問題。
……
當徐勝來到演武場的時候,夏侯家的內鬥已然分出了勝負,夏侯俊有心算無心,在交手八十餘招後,靠著一項極具克製效果的靈能,於眾目睽睽之下擊敗了夏侯謀。
夏侯謀惱羞成怒,幾欲發飆,被及時趕到的夏侯韜攔下,一番勸說之後,他雖是憤恨難平,卻也不得不為了大局而忍耐,隻是一張臉幾乎黑得發臭。
與此相對的,夏侯俊覺得自己正值自出生以來最高光的時刻,長久以來的謀劃終於成功,整個人神采奕奕,沒有一絲疲憊,完全看不出他跟同階高手大戰過一場。
他站在擂台的中央,先是安撫了夏侯家的族人,接著對邀請來的客人拱手道“諸位貴客,夏侯家方才發生了一點小矛盾,幸而安然冰釋,古往今來,兄弟鬩牆乃是常有之事,還望諸位不要外……”
他話未說完,小清忽然從半空飄落擂台。
“呃,這位姑娘,比武切磋已經結束,我方會遵守之前的協定,將長河城的規矩推廣到夏侯家治下各地,此外,陳氏之死乃是她咎由自取,夏侯家絕不會追究此事,反而要感謝俠僧替靈妹主持公道。”
夏侯俊以為這是徐勝向他索討保證,急忙答複道。
孰料,小清根本沒有理他,隻是將手中雨傘打開,從裡麵放出了陳氏的屍體。
“她是什麼時候拿走的,老夫竟然沒有注意到……糟了!”夏侯韜驟然色變。
這時,就聽徐勝高聲道“陳氏濫殺無辜,臨死前認罪,現已伏法,佛刃隻刑誰曾經,絕不失言!在場之中,無論身份高低,若誰心有冤屈,身懷血仇卻不敢伸張,可暗中告知徐某,徐某必定為你討回公道!”
夏侯韜已是目瞪口呆“居然真是一個十足十的大傻瓜。”
(齋主推一本《既分高下,也決生死》,有“無限流”和“賽博朋克”的標簽,開篇是國術流,有點慢熱,女主角的設定略顯俗套,不過看得出來隻是作為引子,戀愛元素無關緊要,16章後進入劇情副本,特點是較為硬核的打鬥,喜歡這類的讀者可以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