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爺棍下不留生!
眾人圍在暈過去的幻術師旁,仔細打量了一番,皆是搖頭。
“陌生的麵孔,照理說一位四品靈修不該是無名之輩,但我從未聽聞此人的名號,也沒法將他的長相跟江湖上哪位靈修高手聯係起來。”齊楠道。
呂春秋連連翻書,最後搖頭道“我的記錄中並無此人的情報。”
陸平波沉默片刻,緩緩道“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現在仍以幻化的麵孔顯現,所以我們都不認得,另一種是他現在以真麵孔顯現,但由於過去都是以幻化的麵孔示人,故而沒人認得他的真容。”
秦子衿原本隻是跟在雷之巫女身邊的弟子兼侍女,一直潛心修習,甚少踏足江湖,輪交友也就比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強一點,見識遠遠比不得其他人,更說不出有用的情報。
徐勝心下遺憾,早知道就該拉上尚善美,有這位軍師在,哪怕一點點情報都能分析推測出個四五六七來,而他雖然不缺乏武道智慧,對上強者也能迅速想出精準克製的戰術,可情報分析、戰略布局實非所長。
若是方清月在場,也一定比現在好一些,她是徐少有的帥將之才。
眼下隻能趕鴨子上架,徐勝儘量效仿智者的思維,問道“且不論此人是誰,既然是四品靈修,不可能是無名之輩……你們冥洲的四品靈修應該沒到爛大街的程度吧?”
“整個冥洲不清楚,但西荒界的四品靈修不超過二十之數。”呂春秋不假思索道,“我叫得出名號的共有十三人,叫不出的就不清楚有多少了,但想來不會超過一巴掌,靈修一途不比武道,沒有在山中潛修至大成再一舉成名的道理,既然要演繹靈格,就免不了會留下行跡,為人熟知。”
徐勝道“但是你不認識這位。”
“嗯,倒不如說,在我的記錄中,幻之道途從未出現過四品靈修,”為了增強說服力,呂春秋又補充道,“我手中的這本書,不隻是記錄了我的見聞,還有我師傅的,既然連他老人家都沒有見過,想來絕不是此人過於低調,而是他有意隱藏自身的蹤跡,不曾泄露於外。”
廖瀟瀟聽了半天,直截了當的問“要拷問嗎?”
“在場眾人沒有與刑訊相關的靈能吧。”
眾人麵麵相覷,再度搖頭,都是正經人,誰會去學與刑訊相關的道途啊。
徐勝的“有問必答”可以逼對方開口,但沒法逼對方說真話,即便配合“明心見性”,也頂多識破對方脫口而出的謊言,同樣逼不出真話。
當然,他也可以用武功進行折磨,拷打神魂,隻是這種手段未免落了下乘,對於一位意誌堅韌的四品靈修,能發揮多少作用,實在不敢保證。
“罷了,也沒有其它更好的方法,暫且死馬當活馬醫吧。”
廖瀟瀟毛遂自薦“我用靈能‘天道輪回’將他拉入幻境,讓他把你當成對他下命令的人,可畢竟此人才是幻術大師,恐怕很快就會被識破。”
“先試試看吧。”
徐勝當即找來一盆冷水,強行澆麵將人喚醒,而不等幻術師意識清醒,廖瀟瀟果斷催動靈能“天道輪回”,對方眼神頓顯迷茫。
“主、主上!”
中招的幻術師眼中再無他人,隻看得見徐勝一人,而且將對方認成了自己臣服的對象。
唯一遺憾的是,廖瀟瀟的“天道輪回”隻是讓對方的意識陷入輪回幻境,並沒有在現實中顯現出幻象,故而外人不知道他眼中看到的“主上”究竟是誰,到底長什麼模樣,哪怕盯著對方瞳孔,倒映出來的也是徐勝。
心知幻術生效的時間有限,眼下不過是趁虛而入,徐勝趕緊撿重點問道“你還記得此行的任務嗎?”
“屬下牢記在心,絕不敢忘記。”
“複述一遍,看看你是真的記住了,還是在騙我。”
“是,由於刺殺巫女的計劃一再失敗,而源頭便是兩名外界之人,因此主上命屬下試探兩人的根底,收集情報,若有機會則將兩人除去,抹消變數,不能再……不對!你不是主上!”
終究是幻之道途的四品靈修,幻術是他的生存本領,幾句話的工夫便已擺脫輪回幻境,雙眼變得清明。
徐勝心中遺憾地歎了一口氣,時間實在是太短了,他都沒來得及詢問“主上”的身份,這才是最關鍵的情報。
偏偏他又不可能一上來就問“我是誰”,真要這麼問了,對方隻怕會瞬間意識到不對勁,從而迅速掙脫“天道輪回”,這個問題隻能循循善誘、旁敲側擊,可惜對方對幻術的抵抗能力超出了預計。
若對方精神狀態良好,不是剛剛蘇醒過來的無戒備狀態,隻怕廖瀟瀟的“天道輪回”根本不會生效。
既然騙不出來,那就隻能用刑拷問了,徐勝正要出手捏碎對方的手指作下馬威,就見幻術師的瞳孔陡然擴大,臉上滿是恐懼。
“不——陛下您不能!屬下對您忠心耿耿,您不能殺……”
他的七孔流出黑色的血液,身體陡然膨脹,體表長出一塊塊血紅色的肉瘤,意識到不對勁的眾人急忙後撤拉開距離。
嘭!
隻聽砰然一響,幻術師當場自爆,血肉飛濺,原地連根完整的骨頭都不剩,爆炸產生了狂亂的衝擊,撕裂周遭的一切物品,但被徐勝輕鬆擋下。
看著前方因爆炸產生的大坑,呂春秋咽了咽口水,後怕道“好狠啊,這可是四品靈修,江湖數得著的強者,居然就這麼當成棄子給犧牲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想要上前確認。
“小心,這些血有穢氣。”
秦子衿提醒了一句,接著催動靈能,揮手灑出一蓬閃爍的光輝,淨化穢氣。
陸平波一臉凝重道“你們聽到了沒有,他剛才說了‘陛下’二字。”
齊楠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沒錯,我也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一切果然是應王的陰謀,可惜人已經死了,這下卻是死無對證。”
呂春秋不解道“應王,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聽到眾人言之鑿鑿地認定應王就是幕後黑手,徐勝想起之前被劇透的內容,又聯想到幻術師口中的“主上”與“陛下”之彆,隱約間仿佛看到一口又黑又沉的鍋戴在了應王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