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沉默，看著對方，心中不由得讚歎一句。
這老人看著表情淡定，但是她作為大夫卻是能夠一眼看出來，他根本就沒有表麵上看著那麼平靜。
他無時無刻都在忍受著劇烈的痛楚。
這應該是當年過雪山的時候留下的吧？
那一場大雪，那嚴寒，奪去了老人的手和雙腿，也給他的身體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痛。
如今這天氣，算不得多好。
京城的四季是很分明的。
五月份已經是雨季了。
下雨天對於他們這些老人來說，是非常折磨的。
空氣濕氣重了，他們的骨頭便像是時時刻刻被針紮被刀刮一般的疼。
隻是眼前的兩位老人，卻是麵不改色，表情淡定，仿佛是感受不到疼似的。
“哼，你才是耍賴，我剛剛下錯了一步，重新走怎麼了？你這個老東西實在是不要臉得很。”另外一個老人哼了哼，滿臉的不高興。
隨後又扭頭去看秦子衿，“丫頭，你是什麼人？這裡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進來的地方，你能進來，說明身份不簡單啊，來乾嘛的？”
“老爺子，是蘇老讓我來的。”秦子衿笑著回答。
對方聞言眯了眯眼，“蘇老？你說的是蘇愛民那老王八蛋？”
秦子衿不敢應，隻是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
“嗬，蘇愛民那老東西，祁伯騫都治不好我們，找你個小丫頭片子來能有什麼用？”那斷臂老人聞言也是嗬嗬地笑著。
似乎他們都不太喜歡蘇老的樣子。
秦子衿也不說什麼，隻是站在那，笑著看著兩人。
“我們就不用你治了，能走能動的，你去樓上看看其他人吧，真有本事才行啊小丫頭，可彆沒本事來丟人現眼。”看秦子衿始終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老人頓時覺得沒意思。
秦子衿點了點頭，看了他們一眼，又開口道，“老先生，你們的病我或許沒辦法根治，但是我有辦法，能夠讓你們少受些罪。”
“怎麼？你打算給我們開個什麼安樂死的藥，讓我們吃了早些解脫啊？”聽著秦子衿的話，老人突然笑了起來。
秦子衿一怔，才知道對方是誤會了，“不是，我隻是會針灸，可以通過針灸的辦法，讓你們身上的痛楚減輕一些，至於根治是沒辦法了，你們這寒毒入體，而且拖的時間太長了，加上年紀也大了，我就算有辦法可以給你們去寒毒，也不敢用，你們的身體未必受得住。”
秦子衿說的可不是謊話，醫典裡麵就有針對眼前這種病症的。
隻是那去寒毒的辦法秦子衿可不敢再眼前的兩個老人身上用。
他們身體損傷太重了，根本承受不了。
“哦？你個小丫頭，年紀不大，口氣不小，還能夠給我們治好？你要是真的有辦法，那我這把老骨頭都願意給你當小白鼠用。”那斷臂老人聞言眼睛一亮，隨後定定地看著秦子衿，顯然是動了心思了。
“老先生你這樣可是折煞我了，你們可是國家的英雄，我哪裡敢拿你們來當小白鼠。”秦子衿連連擺手。
“這有什麼？要是能夠治好我們，就能夠治好其他人，我們都是老東西老骨頭了，死不死的都無所謂，但是還有年輕人啊，他們可是祖國的未來，祖國的希望。”老人擺擺手，隨後又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秦子衿沉默，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