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徐後傳!
秦王隻需拿出對待鄧銘十分之一的溫純小意來應付王音奴,在外人看來,這一對就是恩愛夫妻了。
到了夜間,秦王沒有像往常那樣去書房睡覺,賴在正房裡喝茶,王音奴說道“王爺,夜已深了,早點休息吧。”
秦王放下茶盞,攬向她的腰肢,王音奴敏捷的避開,冷冷道“王爺喝多了,我命人熬一盞醒酒湯。”
秦王說道“你我是夫妻,你應當履行妻子的職責。”
王音奴覺得好笑,“不,在王爺心裡,鄧銘才是你的妻子,我不過是個擺設而已。今夜你我弄假成真,若被鄧銘知道,她恐怕要鬨得整個皇室都不得安寧。”
秦王問道“你怕她?”
王音奴冷笑,“京城第一潑婦,她如果敢來□□撒野,我就敢一巴掌扇過去,真正動起手來,鄧銘不是我的對手,隻是到時候王爺會心疼吧。”
秦王瞳孔一縮,麵上卻是帶著笑容,“鄧銘不懂事,你當正室的寬容大度些,我會慢慢勸她的,王妃,良宵苦短,我們——”
“王爺,彆做戲了,錦衣衛的人早就走了。”王音奴打斷了丈夫的話,譏諷道“王爺這次無功而返,京城皆知。想必是王爺在沙場征服不了北元,就想床上征服一下來自北元的女人。”
“放肆!”秦王暴怒,舉手要打王音奴。
王音奴退到了門口,“瞧瞧,一句話就撕開了王爺的偽裝。我早就說過了,你和鄧銘怎麼過我都不管,井水不犯河水。倘若你們要鬨開了,我也不會裝什麼賢惠,一味委曲求全,成全秦王府的臉麵。哼,我連尊嚴都沒有了,何必強撐什麼麵子。”
這個女人以前明明不是這樣樣子的!以前的王音奴事事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現在居然也變成了豁得出去的潑婦了……真是越來越不好對付。
“哼,潑婦,咱們走著瞧!”秦王拂袖而去,去了書房歇息。
王音奴並不在乎秦王的冷臉,淡定的梳洗睡下,鋪床的老嬤嬤低聲說道“王妃,今晚王爺好不容易要在正房歇息,您何必把王爺往外推呢?留下王爺,生個一男半女,將來都是王妃的依靠。”
王音奴對鏡卸妝,滿不在乎,“我名下有一雙兒女。雖不和王爺同房,但並沒有耽誤王府的子嗣。”
老嬤嬤說道“那是鄧側妃生的。自己的骨肉才和自己親呢,彆的都是虛的。”
王音奴漠然說道“就因為自己的骨肉,所以心疼呢。我不想因一己之私,使得自己的孩子和我一樣,因血統的緣故,淪落到兩麵都得不到認同的尷尬境地。既然保護不了孩子,為何要生下他呢?太殘忍了。”
老嬤嬤勸道“鄧側妃生的那個,年紀再長,那也是庶出。您隻要生下嫡子,必然封世子,繼承秦王的爵位。將來……熬到頭了,您就是府裡最尊貴的王太後,現在受的委屈都會成為過往雲煙。”
王音奴搖頭,“其實道理我也懂,但我不忍心把孩子變成爭權奪利的工具。如果有一天我生了孩子,是因為我愛他,我有能力保護他,而不是我需要他幫我鞏固地位。”
王音奴心有所感哥哥們都說愛我這個妹妹,可最後依然把我當成了和親的工具,這種被親人利用拋棄的滋味,我一個人承受就足夠了,不要讓我的孩子也和我一樣難過。
老嬤嬤知道苦勸無用,隻得長歎“王妃是個好人呐,可惜在皇室裡,王妃的性子太吃虧了。”
“我一個人吃虧就夠了,不用拖上一個無辜的孩子。”王音奴無所謂的說道“其實人世間每個人都有煩惱,哪怕皇後娘娘也有不如意的時候呢,我關起門過日子,自得其樂,凡事想開些。”
可是王音奴想的還是太天真了,很快她平靜的日子被打破。半夜,她被叫醒,說書房裡的丈夫要她過去一趟。
王音奴睡眼惺忪到了書房,秦王躺著床上,“口渴了,倒一碗茶水來。”
王音奴覺察不對頭,說道“我笨手笨腳的,不會伺候人,王府養了那麼多宮女太監,難道都是吃白飯的?來人,給王爺端茶送水!”
“都滾出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彆進來!”秦王坐起來,驅趕了宮人,關上了房門,指著王音奴說道“身為妻子,伺候丈夫天經地義,笨手笨腳不要緊,從今晚起開始學,王妃聰明能乾,這等小事,還怕學不會麼?”
擺明了要折騰王音奴。
王音奴嗬嗬大笑“王爺耍這些惡婆婆折磨新媳婦的小伎倆,男子漢大丈夫,不覺得很丟臉,很惡心嗎?無論我怎麼儘心儘力伺候你,你都會挑出一堆毛病,所謂‘三日斷五匹,大人固嫌遲’,我累死累活,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說這個不好,那個不行,一切推倒重來。既然如此,我還不如什麼都彆做,看看你的人性能夠卑鄙到什麼地步!”
秦王被罵得麵紅耳赤,惱羞成怒道“我要你倒茶,你聽見了沒有!”
王音奴寸步不讓,諷刺道“王爺打了敗仗,掌不住兵權,難道連區區茶杯都拿不動了嗎?”
書房外焦心等候的老嬤嬤聽到裡頭有打鬥之聲,暗歎王妃命苦,夫為妻綱,當丈夫的想要折磨妻子,有的是法子。如果王妃有一男半女,秦王看在孩子的份上,或許能收斂一些,現在連同房尚且不能,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書房傳來瓷器破碎之聲,隨即是王妃的悶哼,一切歸於平靜。
老嬤嬤心頭一緊,正要拍門,秦王打開了房門,“進來收拾,王妃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