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蒼穹!
如果這次讓弑煉殺手跑了,想尋其蹤跡難如登天。
南宮羽來不及細想,當即下令將安護衛分成四隊,自己與另外三名虞候各率二十人,從四個方向朝臥佛峰搜尋,並讓楊瑜交代下去,如發現弑煉殺手的蹤跡,讓兵卒立刻放響箭示警。
不曾想此行遭到弑煉殺手的伏擊,二十名安護衛無一生還,自己也身負重傷。
“林蕭、張虎、程大力、趙世繼”
南宮羽每念一人的名字,就如同心臟被重錘擊打一次,極度的悲憤和哀傷從五臟六腑迸射出來,化為一股猩紅的血箭從口裡噴出,身體一軟栽到在地麵上。
再次醒來時,已是次日清晨,南宮羽胡亂摸了一把滿是血汙臉,扶著樹乾站立起來,走向已經沉睡的手足兄弟,拚儘全身力氣將他們拉拽到一起,抹去臉上的汙跡,整理好每個人的衣衫。
南宮羽認真注視著每個同袍,把他們的容貌和姓名深深刻在腦海中。
良久,他的目光逐漸收攏變得異常堅韌,邁開沉重的雙腿艱難地向山下走去。
奇峰異石千姿百態,蔥蔥鬱鬱的鬆柏,濃蔭中的清澗流水,幽靜蜿蜒的山路,峰頂縹緲的雲煙,給麒麟山畫上神秘的色彩,秀麗透著雄壯,清新泛著蒼勁。
南宮羽卻對這錦繡畫卷視而不見,他的思緒都集中在昨天發生的那場鏖戰,腦海中劃過許多問號。
職方司為什麼把圍剿弑煉的功勞拱手讓出?為何僅派巡防衙圍山?為何不求助都城周圍的精甲軍?弑煉怎會對安護衛的戰法了如指掌?為何不見有軍隊上山支援?
一連串的疑問讓南宮羽頭腦有些發脹,而走路必然會扯動到腹部尚未愈合的傷口,綁帶已經滲出血跡,傳來的陣陣劇痛,讓他不得不放慢腳步,偶爾靠著樹乾休息片刻。
剛過九龍瀑,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南宮羽立刻把手伸向腰間,這是素日訓練的第一反應,隻可惜現在的腰帶空空如也。
看著逐漸接近人影,南宮羽緊握拳頭,這是此時最犀利的武器,也是最後的武器。
隨著人影接近,南宮羽也放下戒備,冷冷地看著為首身穿緋色常服的男人。
“南宮大人,怎落得這般境地?”
惺惺作態之詞,故作驚訝之色,讓南宮羽心生厭惡,冷言道“王大人,弑煉殺手的藏身地點是職方司查到的,而後通過公文傳遞給巡檢司,軍機衛因何姍姍來遲?”
南宮羽口中的王大人是兵部職方司都總管王崇,如果說安護衛是巡檢司手中的精銳,軍機衛便是職方司手裡的王牌,他們選自軍中健者,一律黑色戎服,內襯軟甲,旁牌橫刀,斜跨黑漆弓,主要負責都城內敵探的搜索和抓捕。
王崇臉色一變,沉聲道“你此話何意?”
南宮羽冷哼一聲“你明知故問。”
“我昨日在架閣庫移交卷宗,接薑大人堂令後,即刻率軍機衛馳援,到達麒麟山已是深夜子時,冒然進山搜索,不僅難以發現潛蹤的殺手,還有被伏擊的可能。
巡防衙把這山圍的四處漏風,如果弑煉殺手趁夜逃脫,這責任誰能擔待得了?”
“架閣庫申末不再受理入庫卷宗,慶安府到麒麟山不足百裡,軍機衛配備的是北方良馬,足足用了半日才趕到,敢問王大人,你們是人騎馬,還是馬騎人?”
“這這”
南宮羽見王崇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便繼續厲聲道“明知弑煉殺手武功高強,陰險殘忍,卻僅派八百巡防衙兵卒圍山,這圍和不圍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