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羽心中一動,內宅亦為內堂,楊瑜在此居住、讀書、辦公,有些涉及機密的公務才會在此商議、辦理。
房間中已擺好酒席,酒桌前已經端坐一中年男人,看麵相應該是金國人。
中年男人立刻起身笑臉相迎,躬身施禮用純熟的漢話道“氣宇軒昂、威風凜凜,這位想必就是巡檢司大名鼎鼎的南宮大人。”
南宮羽眉毛一挑,扭頭看向楊瑜。
“看我都忘了介紹。”楊瑜笑嗬嗬用手一指中年男人“這位是金國商人卓陀尹,與我也算是舊相識,他對大人仰慕已久,隻可惜無緣相見。”
卓陀尹趕忙躬身施禮“在下冒昧,央求楊大人做東,隻為結識指揮使大人。”
商人找有緝私之責的巡檢司指揮使,根本不用細想,南宮羽就知道他要乾什麼。
換做往日,南宮羽必定拂袖而去,但今天不行,不管多討厭卓陀尹,楊瑜的麵子必須得給,這就是官場,這就是人情世故。
見卓陀尹還在那裡撅著,南宮羽沉聲道“不必客氣。”
楊瑜是何等老練,趕忙拉著南宮羽的胳膊,把他讓到主位“這裡是內宅,咱們丟掉官場上的那些繁文縟節,老哥我比你大,舔臉喊你一聲老弟,來!入座。”
南宮羽撩衣坐到客位,微微一笑“你都喊我老弟了,我怎好喧賓奪主。”
卓陀尹端起酒杯道“能與二位大人同桌飲酒,真是三生有幸。”
說完,舉杯一飲而儘。
楊瑜見南宮羽並未舉杯,立刻打起圓場“南宮老弟,這酒席是卓兄備下的,請鳳鳴樓的廚子到巡防衙現場做的,哥哥我是借花獻佛,先乾為敬。”
聽話聽音,南宮羽豈能聽不出楊瑜話中的深意,心道這金國商人有點道行,鳳鳴樓屬於官辦酒樓,各衙門接待外國使團大多安排於此,有錢未必能吃到這裡的酒菜。
南宮羽端起酒杯猶豫再三,如果不喝就是不給楊瑜麵子,隻好一飲而儘。
楊瑜見狀,大喜“南宮老弟果然是爽快人,卓兄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有啥想說的話,就不要掖著藏著了。”
卓陀尹卻擺擺手“楊大人,今日隻談風月。”
楊瑜愣了一下,偷眼看了看麵沉似水的南宮羽,恍然道“對對對!隻談風花雪月,美人多嬌。”
南宮羽冷哼一聲“本官剛剛複職,公務繁雜,既然沒有公事相商,恕不奉陪。”
“等等!”
已經起身的南宮羽臉一沉,雙目如電看向卓陀尹“你還有事?”
卓陀尹“嘿嘿!”一笑,挽起袖子,把南宮羽麵前的酒杯倒滿“大人,請!”
南宮羽盯著卓陀尹的手腕,雙眼閃過一絲殺機,就在右手距離腰間懸掛的寶劍劍柄僅三寸時,突然改變方向,端起酒杯一飲而儘“你要什麼?”
卓陀尹嘴角微微上揚,一臉得意道“三日後,我的馬隊要進慶安府,請大人行個方便。”
南宮羽轉頭看了看一臉迷茫的楊瑜,目光再次轉向卓陀尹,冷言道“我從來不和商人談條件。”
卓陀尹有意無意地晃了晃手腕,一臉自信道“大人有三天的考慮時間,我想您能改了這個陋習。”
南宮羽邁步走到門口,轉身冷聲道“習慣已成自然,改變不了。不過,我要提醒你,她平安,你無事,如果她少了一根毫毛,我保證你不會活著走出慶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