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皇城司的主事豈是碌碌之輩,周恕馬上將這裡麵的利害找了出來,他猛然睜開雙眼,精光閃爍讓察子不敢與之對視,慌忙低下頭顱。
“青岡縣衙內可有察子?”
“有!”察子立刻答道。
“讓魏國安立刻前往青岡,聯係上察子,我要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讓巡檢、職方兩司逐鹿於此。”
周恕對命案不感興趣,無非是死了幾個無足輕重的螻蟻。
而青岡縣是周恕販運私茶的中轉站,從全國各地運來的私茶皆囤放於此,再從這裡運到慶安府,如果青岡出現任何閃失,便會觸及到切身利益,這是他的逆鱗。
另外,讓他感興趣的則是張友德背後的勢力,竟能號令職方司行事,這股勢力不僅神秘而且勢大,如能抓住其把柄,為己所用
“大人!隻是”察子仍然跪在堂下,口中支支吾吾。
“隻是什麼?”被打斷思緒的周恕有些不悅。
“大人!恕卑職多嘴,皇城司眾官吏如出都城,必須要得到皇上的首肯,擅自出城”察子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啪!”一聲,周恕的右手重重拍在桌案上,手背青筋暴突,眼中燃起熊熊火焰,察子嚇的惶恐萬分,以頭杵地趴在地上,渾身顫栗不止。
“禁足皇城”是周恕心中的頑疾,也是對他最大的束縛。
皇城之內周恕可謂是隻手遮天,三衙禁軍唯唯諾諾,六部九卿避而遠之,就連左右二府和禦史台都對他禮讓三分。
但皇城之外就是他的權力界限,巡檢、職方對皇城司有恃無恐,一旦他們邁出皇城,必對其監視有加。
“我豈能不知,告訴魏國安,讓他喬裝改扮,入夜後隻身一人出城前往青岡。”
“是!”
察子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感覺自己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
“等等!”周恕厲聲嗬道。
“大人!”
察子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能機械般躬身施禮,皇城司的走卒人人心裡都清楚,隻要提舉大人不高興,性命還不如螻蟻。
“許禮,你進入皇城司多久了?”
“回稟大人,卑職入皇城司已經四年了。”
“四年,不短了,張都知的位置就由你來坐吧。”周恕淡淡地說道。
許禮楞在了當場,從地獄深淵到九霄之上不過是一刹那的事,興奮、緊張、甚至還有些迷茫,當期望成為現實,他竟然有些難以置信,以至於忘了跪倒謝恩。
過了好半天,許禮才想起似乎應該做點什麼,於是他慌忙跪倒,叩了多少個頭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卑職赴湯蹈火,難報大人萬一。”
周恕擺擺手“辦差去吧!”
看著飄飄然走出大堂的許禮,周恕的內心得到一絲滿足。
青岡也好,慶安也罷,在周恕的眼裡,還是太小了,如同瓦舍舞台一般。“舞台小天地,天地大舞台。”要想完全滿足欲望,就要將更多的權力把控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