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安漕司!”
南宮羽看到腰牌,心裡一動,沈文俊則是雙手不由自主地摩擦圓背交椅上扶手。
王崇把腰杆直了直“弑煉殺手文龍出現在案發現場,沈文俊不去查找他的下落,如此懈怠,我奉薑大人堂令,執有漕司腰牌,接手有何不妥。”
五代之患,削州之權,令文臣知州事。為此,朝廷設帥、漕、憲、倉四個監司,與地方知州相互牽製、監督。
帥司即安撫使,統轄一路軍隊,掌管兵民、軍事、兵工工程諸事。漕司是轉運使,經管一路財賦,保障朝廷稅賦及地方用度。憲司即提點刑獄公事,掌管一路司法及刑獄之事。倉司即提舉常平司,執掌一路賑荒救濟,免役、坊場等新法事宜。
四監司中的漕司手握財政大權,有必要巡察轄境,稽考簿籍,舉劾官吏,久而久之,漕司便成為事實上州府的監司官。
凡事為先,必有節製,這慶安漕司能製約慶安府尹,節製巡檢司也就不足為奇。
薑煥臣拿不到慶安漕司的腰牌,兵部有人出麵了?漕司的背後是樞密院,難道趙義滅門案與東府有關?如果說來,這個趙義背景不簡單。
正在南宮羽思索時,沈文俊按捺不住,冷言道“青岡滅門案,案情複雜,你此時攜漕司腰牌插手此案,這背後的緣由讓人深思。”
此言明顯激怒了王崇,他忿然作色“沈文俊,你可知冤枉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沈文俊冷哼一聲“何罪王大人心裡不清楚嗎?你還真是健忘,冤枉我們大人時,也沒見朝廷把你怎麼著,到我這裡就變樣了?本朝律法的最終解釋權在你手裡?”
“你”
臉紅脖子粗的王崇指著沈文俊剛要起身。
“職方司執漕司腰牌行事,本官沒有異議,不過”
南宮羽話鋒一轉“皇上有旨,弑煉行刺禦史中丞一案由巡檢司偵辦,現在殺手文龍現身青岡,巡檢司奉旨辦差追查到此,漕司腰牌再大能大得過當今天子嗎?”
意思很明確,巡檢司奉旨行事,阻擾者就是抗旨不遵,又一頂大帽子扣過來,王崇左右為難,不知如何答對,隻能不斷給王之遠使眼色。
坐在橋頭看水流的王之遠,知道自己該說句話了,他趕緊上前賠笑道“依下官愚見,可將此案一分為二,巡檢司負責追查弑煉殺手,職方司負責偵辦趙府滅門案。”
王崇雙手一攤“這不是一回事嗎?”
王之遠“嘿嘿”一笑“職方司負責定罪,巡檢司負責拿人。”
“好!就這麼辦。”
定罪,就有最終的決定權,王崇想都沒想立馬點頭同意。
沈文俊剛要開口,被南宮羽用眼神製止。
“既然職方司沒有意見,我同意此方案。”
等王崇笑嗬嗬地走出二堂,沈文俊神色焦急道“大人,如此一來,咱們不成了跑腿夥計,職方司什麼都不乾,不僅撈去一半功勞,還壓製我們半頭。”
南宮羽衝王之遠點點頭以示謝意,開口道“文俊,弑煉殺手該如何定罪?”
“行刺禦史中丞,伏擊巡檢司,濫殺無辜百姓,任意一條都是死罪。”
“既然如此,還用得上職方司定罪嗎?”
沈文俊眼珠一轉,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