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診脈確子
宜修自有孕後思索了幾番,雖身邊已然有了一個徐廣香,但以後到了宮裡,自然是幫手越多越好。
就像從前的甄嬛,廢了一個溫實初,還有一個衛臨。
於是幾番權衡,還是覺得自己這四個婢女裡,剪秋和繪春便罷了,繡夏又是自己最離不開的好幫手,那便隻有染冬最為合適。
一來她通醫理,二來,她如今十九歲,是最貌美的一個,也頗具頭腦和手段。
若是她嫁給了溫祈安,也許就沒有溫實初了,自己不僅少了一番阻礙,還平白多了一個好幫手。
也不怪宜修有此想法,她雖然有前世記憶,但終究不曉得溫家和甄家的前塵往事,因而才想到這樣的計策。
染冬見福晉驟然如此發問,心中微羞,還是坦然道:“福晉和繡夏姐姐不曾誆奴婢呢。”
宜修滿意點頭:“如此便好,溫太醫以後是要常來府上的,以後都由你接他,日久天長,他總會動心的。”
繡夏忙打趣道:“可不是嘛,咱們院子裡,當屬染冬最漂亮。”
且說溫太醫急急趕回永和宮複命,告知了德妃宜修的身孕好,又是男胎,德妃一下便開懷大笑,對兒子再多不滿也早消了氣。
“好啊,好啊,宜修真是給本宮爭氣,老四府裡頭一胎便是男孩,本宮的一樁心事總算是有了著落了!”
竹息也笑得燦爛:“福晉也算是苦儘甘來,日盼夜盼了三年,終於是得償所願了,娘娘可要好好賞福晉哩!”
德妃不住點頭笑:“什麼好東西賞她都是值得的,等下你再親自去庫房裡挑一挑,把上好的燕窩、阿膠還有好料子什麼的,都挑出來,送去老四府上。”
竹息點頭:“是是是,奴婢遵命。”
德妃還自顧地高興,竹息忽然又道:“娘娘,如今福晉有了身孕,可昨兒奴婢瞧柔側福晉,似乎有些落寞了。”
德妃也斂了笑意,隨即又雲淡風輕起來:“本宮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柔兒素來是個好心腸,與她額娘還有那個賤人可不是一個胚子,也正是這樣,本宮才格外喜歡這孩子。”
竹息想到自家娘娘和曾經的烏拉那拉氏大小姐的恩怨,不免歎氣一聲:“是啊,尤其是寧沁夫人,這些年越發不成個樣子了,郭大人膝下子嗣凋零啊。”
德妃冷哼一聲:“那個賤婦,如今的下場也是活該,好好的日子生生被她攪和了,幸而我這個弟弟和郭大人有眼色,直接給她報了瘋病,否則本宮定然要在皇上麵前參她一本。”
竹息忽然露出嫌惡的表情,又勸慰道:“娘娘彆生氣了,她是曾經的嫡出大小姐如何,娘娘您如今已然是德妃娘娘了,聽說前幾日她還破門闖了出來,大吵大鬨不成體統。”
頓了頓,又笑道:“郭大人將看守的罰了,重新把寧沁夫人關起來了,這次連房門窗戶都釘死了,隻留了一個小口送飯菜呢。”
德妃心中一口怨氣終於是舒暢了,冷冷笑著:“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從前她欺侮本宮的時候,大概想不到還有今日。”
竹息給德妃打扇:“娘娘有福氣的,怎會和她計較,隻是府中夫人雖然不似她這般歹毒,但到底,她素來對宜福晉是不喜的,娘娘可要提個醒?”
德妃沉吟片刻,才道:“她再有心大抵也插手不進貝勒府,何況如今是宜修當家,本宮刻意提醒,反倒叫二人的關係越發不可緩和。”
德妃最終是沒有提醒宜修,其實她的揣測也是對的,她也心中明白,宜修雖然會對柔兒好,但對她嫡母,是萬分提防的。
四月底的一場雨帶來的涼意並未持續多久,入了五月,那股熱浪越發變本加厲,卷土重來。
自宜修公布有孕來,四爺和德妃對棲梧苑的賞賜可謂絡繹不絕,不過,約莫十來日後,四爺便不再留宿了,隻白日時常前來陪伴片刻。
他仍舊時常留宿的柔則那裡,不過自從德妃提點過後,柔則果真勸慰四爺要雨露均沾,因而終於甘、苗、柳三人處也有了他的蹤跡。
隻是仍然遠遠比不上柔則的恩寵不衰,隻因她與齊月賓時常為四爺合奏琵琶曲,討得歡心,二人親親熱熱,好似另一對親姐妹。
宜修並不多詫異,因為從前,齊月賓的琵琶也是柔則一手調教出來的,她們二人的親厚也和前世無二。
隻是柔則自然一派真心,隻是不知齊月賓有幾分真心,幾分利用。
五月中旬裡的一個午後,棲梧苑靜悄悄的,唯有蟬鳴此起彼伏,空氣裡氤氳著團團熱浪,地上的大理石磚被曬得滾燙,反射著刺眼的光輝。
瑪瑙和珍珠熱得昏昏沉沉,二人穿著天青色薄羅衫伏在廊下偷閒眯著眼,手上的銀線菡萏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那額間的薄汗才消退了許多。
“二位姐姐,快回稟福晉,絳華苑出事了!”
一聲小太監的驚呼,一下叫二人閒散的弦兒緊繃,珍珠和瑪瑙連忙爬了起來,見小吉子慌裡慌張的,趕緊就迎了上去。
“出什麼事兒了!”
宜修被繡夏和染冬攙扶著,帶著烏泱泱的奴婢和小太監到了絳華軒的時候,楊府醫已經到了,他正小心翼翼地給指尖流血的柔則包紮。
宜修如今快四個月了,小腹已經較為明顯,聽了丫頭們的稟報,忙隻穿了水玉色的萱草紋裳衣,頭上的斜斜釵著一支攢珠花釵就趕來了。
她掃視屋內,一大堆丫頭們簇擁著,柔則痛得垂淚不止,一旁的齊月賓手足無措。
二人旁邊的幾上擺著兩把鳳頸象牙琵琶,隻是其中一把已然斷了弦,崩裂之處還沾著血珠。
不由得蹙眉,這事一看就是甘苗二人的手筆,隻是銀釵並未事前回稟自己。
隻能暫按捺微怒,沉聲喝道:“你們都不會伺候主子嗎,這到底怎麼回事!”
化鶴看了一眼齊月賓,不忿地搶著開口道:“請福晉為我們側福晉做主,方才我們側福晉彈了齊側福晉的琵琶就被弦割裂了手指,這琵琶弦定然是被人做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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