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肯定是進不來相府的,自己又何必去為難他,等他走的時候,自己再去見他最後一麵吧。
“哦。”小蓮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今日夫人和相爺都去周府吊唁周公子了,大概回來的時候會把二小姐帶回來吧?”
“白芍兒是回不來了。”白棠兒不屑地冷哼一聲,靈動的雙眼裡流轉著迫人的冷光。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周家還能放過她!
“二小姐最好不要回來,一旦回來了,她又要加害小姐你了!”小蓮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長串話,令白棠兒聽了,非常無奈地笑了。
她的小丫頭這麼可愛,不知道將來誰會喜歡她呢?
這邊,周府沉浸在一片悲傷之中,全府上下一片白,白鬆和周氏踏進去的時候,周府的下人立即上前把他們兩個請進了大廳。
周夫人見到周氏來了,不由得目露狠光,狠狠瞪著周氏,恨不得將她給撕碎了。
“夫人,稍安勿躁!今天前來吊唁的人那麼多,切莫丟了顏麵,等結束後再找相爺他們要個說法!”周老爺急忙拉住情緒衝動的周夫人,在她耳邊言語了幾句,周夫人這才稍稍冷靜了下來。
白鬆自然看出了周家人對他的不滿,也知昨夜的事情和芍兒脫不了關係,因此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節哀順變,人死不能複生,要多多為你們自己的身子考慮。”白鬆客套地對周老爺說了這兩句,便走到一旁去站著了。
“嫂子,芍兒呢?”周氏在靈堂裡找不到白棠兒的身影,不禁有些著急了。
他們不會把芍兒怎麼辦了吧?
“她還活著,死不了!”聞言,周夫人痛恨地譏笑。
“我的然兒死了,她還好好地活著,為何死的不是她呢!”
堂堂相府竟然教出了那樣淫蕩無恥的女兒,真是叫她大開眼界了!
“你……”周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也狠狠瞪了周夫人一眼,不敢在這時候把白芍兒做的醜事抖落出來,不然丟的可是相府的顏麵,到時叫相爺麵上無光,回去後她定會被相爺責罵教女無方,還不如等外人走後,自家人關上門來好好討論一番。
忍著滿心的悲痛,周夫人和周老爺主持著周安然的喪禮,可憐周老爺隻有周安然一個兒子,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實在是可憐,太可憐了。
不少前來吊唁的人不禁同情起這對中年夫婦,都會對他們衷心說一句節哀順變。
等把周安然入土為安後,周老爺和周夫人安坐在大廳的首座上,眼含恨意地看著白鬆和周氏。
“妹妹,相爺,我兒死得實在是太冤枉了,而且這事和芍兒脫不了關係,她不顧廉恥地在青樓和野男人廝混,婦德敗壞,簡直給我們周家抹黑,讓相爺你蒙羞,這樣的女子該浸豬籠!”周老爺憤恨無比地開口嗬斥道,所說的話無一不在針對白鬆和周氏。
“哥哥,芍兒昨夜是在相府中的,可不知怎的就去了青樓,按照芍兒的性子,她定是不會和其他男子廝混,一定是被人下了藥才會那樣的。”周氏聽不得周老爺罵白芍兒,不禁據理力爭地替自己的女兒說好話。
昨夜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芍兒那個蠢丫頭又跑去王爺房裡去獻殷勤了,結果讓玉王爺丟了出來,還叫人把芍兒送去了青樓,給芍兒灌了藥,但她不能把玉王爺給說出來,一旦說了出來,就是得罪了玉王爺,依玉王爺如今的權勢,她是萬萬惹不得的。
“哼,妹妹說得這是什麼話,白芍兒那麼不知羞恥,在嫁給然兒之前便爬上了蘇槿歌的床,怎不會和其他男子廝混!”周夫人不屑地冷笑一聲,將白芍兒之前做的醜事全翻了出來,氣得周氏立即漲紅了一張臉。
這是芍兒永遠沒辦法抹掉的汙點,不然芍兒怎麼會嫁給周安然這個沒用的東西!
“安然是被劉貴妃的弟弟打死的,本相已經上報給了皇上,相信皇上必然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至於芍兒,她是被人陷害的,你們不要為難她,她如今年紀輕輕便沒了丈夫,以後的日子必然很難過,本相就隻有三個女兒,芍兒再不好,那也是本相的女兒。”白鬆眯著眼,用一種上位者的高傲姿態冷淡疏離地開口道。
芍兒那個沒用的,總是做一些沒用的事情來讓他丟儘老臉!
“相爺,你們教出來的好女兒,敗壞了我們周家的門風,我們周家斷然留不得她,安然已經死了,她留在這世上也沒有什麼用,不如到地底下去陪安然吧。”周老爺的臉上有著濃烈的殺氣與戾氣,絲毫不給白鬆一點點麵子,執意要殺了白芍兒為周安然報仇。
“大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芍兒可是你的親侄女啊!”周氏聽了,急急地朝自己的親大哥怒吼道。
“芍兒是堂堂的相府二小姐,你們怎麼能說殺就殺,芍兒又不是殺死安然的凶手,你們憑什麼擅自殺了芍兒!”
“彆用相府來壓我們!”周夫人痛恨地冷笑不已,“我不會讓白芍兒下去陪我的然兒,那樣肮臟的女子根本不配!我要她一輩子留在周家替然兒守活寡,我要她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周夫人的心裡是恨極白芍兒的,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抽她的筋給周安然報仇,但白芍兒死了就太便宜她了,她要白芍兒受儘折磨,一輩子隻能在周家當個寡婦!
“不行!我要把芍兒帶回去!”
聞言,周氏亂了方寸,對著周夫人一陣怒吼。
他們是自己的哥哥嫂嫂,如今死了兒子就翻臉不認人了,豈有此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當初是妹妹硬要把白芍兒嫁給我們然兒的,我們是念在我們的親戚份上,才讓她做了我們周府的少奶奶,不然以她的德性,給我們然兒做個小妾也不配!”周夫人冷冷地嗤笑完,立即命人把五花大綁的白芍兒給帶了上來。
白芍兒此刻麵色慘白,披頭散發的,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爹,娘,你們怎麼都在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周府一片白,是有人死了嗎?”
“是有人死了,死的是我兒子,你的丈夫!”周夫人冷笑不已地道。
“什麼,周安然死了?”聞言,白芍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臉色比之前還白。
周安然死了?那她豈不是成了寡婦!
不,不是這樣的,一定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
白芍兒哆嗦著雙唇,眸中竟掉出眼淚來。
“娘,你帶我回去,我不要留在這裡,我不要當寡婦!”
昨夜她被玉王爺的人丟進了青樓吃了藥後,之後的事情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芍兒,你彆哭,娘一定帶你回相府!”周氏看著白芍兒可憐兮兮的模樣異常的心疼,忙點頭保證道。
周家的人不會善待芍兒,她是一定要把芍兒帶回去的。
“相爺,芍兒總是您的女兒,您不能不管,妾身想要把芍兒帶回去,不知相爺可同意?”周氏立即跟白鬆求情道。
“相爺,您若把您二女兒帶回去,恐怕不合情理吧?”周老爺麵色陰沉地開口阻止道。
“芍兒既然嫁入了我們周家,那就是我們周家的媳婦,她的公婆健在,你們把她領回去不是說我們周家的人全死光了嗎?連養個人都養不起!”
他們周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也是要臉麵的!
“本相自然不會把芍兒領回去,你們放心。”白鬆眯了眯眼,很快給了周老爺答複。
“她既是周家的媳婦了,即使安然死了,她也是周家的媳婦,本相斷是不會把她帶回娘家的。”
把芍兒帶回相府,隻會讓朝中的文武大臣笑話他,他不能再因為芍兒丟了自己的這張老臉!
“相爺……”聞言,周氏大驚,白芍兒更是驚得尖叫不已。
“爹,你把我留在周家,我一定會被他們弄死的,我要回相府!”
舅舅舅媽本來就不喜歡她,如今周安然死了,他們隻會更討厭她,絕對不會讓她在周家有好日子過!
“你既然嫁出去了,便不能這麼任性妄為,好好待在周家做你的少奶奶!”
白鬆不耐煩地說完,立即起身負手走出了周家的大廳,絲毫不理會已經哭鬨不已的白芍兒。
“相爺,相爺……”周氏著急地大喊道,卻未見白鬆回頭,心下不禁一片悲涼。
相爺好狠的心啊,芍兒沒有了利用價值了,相爺便把芍兒丟下不管了?
“娘,娘!我不要留在這裡,我要回相府!”白芍兒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芍兒,你先在周家忍耐一陣子,等娘說服了你爹,一定把你儘快接回相府!”
麵對白芍兒的苦苦哀求,周氏又是心疼又是無奈,耐心寬慰了她幾句,又對自己的哥哥嫂嫂警告了幾句,這才萬分不舍地離開了周家。
“娘,娘……”
見自己的親娘也不管自己了,白芍兒哭得更傷心了。
“哭什麼哭,你爹娘狠心不要你了,你隻能留在周家給然兒守寡!”周夫人起身走到白芍兒的麵前,狠狠打了她兩巴掌。
“把人給我帶下去,讓她去後院乾活,今天的活不乾完,就不準她吃飯!”
“我是相府的二小姐,你這個賤人敢這麼對我!”被打的白芍兒十分不服氣地尖叫著,同時用狠辣的目光死死瞪著麵帶得意的周夫人。
“哼,你連青樓的女支女都不如,還敢罵我賤人!”周夫人狠辣的一巴掌再次打上了白芍兒的小臉。
“給我帶下去,彆讓她跑了!”
白芍兒,以後有你的好日子受!
周夫人一發話,立即有兩個身強體壯的老嬤嬤把被周夫人打懵的白芍兒給硬拖了下去,把她丟在了後院裡,叫她劈一大堆的柴火,不劈完,今天就沒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