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對不起,我,我有事,需要馬上回家一趟。”極力克製住自己慌亂的情緒,秦立跟老師打聲招呼後,急匆匆的拎包走了。
秦立跟部隊的人,約在了自家小區門口,自己不能直接從醫院過去,對方不僅僅要帶上自己,還提出要帶上媽媽弟弟。
心不受控製的陣陣錐痛,心裡那種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願蕭垣是受傷,但願蕭垣他爸爸在天之靈能保佑他,蕭垣,一定要好好的,媽媽受不住打擊的。
秦立剛剛到家門口,就看到了部隊的車子停在樓下,媽媽不在車裡。
韓北戰滿是艱難,麵對自己最親密的戰友,最親密的下屬犧牲,已經極其難受,然最難受的便是麵對戰友的親人。
儘管多多少少從蕭垣嘴裡得知秦立極為堅強,極為理智,極為優秀,還是一個冷情的醫生,應該能承受下來,可真的要麵對清冷的她的時候,為何自己竟然如此難以開口?
秦立一言不發的冷冷的盯著站在車邊的高大狠厲的三十來歲的軍官,眼神鎖定他,不必他介紹,秦立知道他必定是在等著自己。
韓北戰感受到對麵麵無表情冷豔女人的眼神,不必多想,她就是蕭垣妻子,蕭垣的結婚申請還是自己批的,房產證也是自己幫著蕭垣改到她頭上的。
早知道會這樣,自己怎麼也不能答應蕭垣,將他名下唯一的房產,轉移到秦立頭上。
不!不該這麼想!
韓北戰陡然間很想抽自己嘴巴,自己不該如此小人的肖想秦立,她是好女人,在蕭垣的眼裡,她是非常非常好的女人!更不用說在薑主任的眼裡,她更是好學生,絕不該被自己想的如此不堪。
“秦立醫生?”冷豔女人越來越近,韓北戰鐵青著臉,篤定的叫了秦立。再難也要迎上去。
“我是秦立,是蕭垣的妻子,說?何事?”秦立緊咬牙關,捏緊拳頭,心裡微乎其微的還在期盼著,蕭垣隻是受傷,不會是最壞的結果的,不會的。
“我是韓北戰,是蕭垣的上級,對不起,秦立,一個月之前,蕭垣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了,直到現在他的遺骨才被找回來。
很抱歉,我們對此真的感到很抱歉,之前因為沒有找回了遺骨,一直沒有告訴你,薑主任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件事,非常對不起!”
韓北戰沉痛的緩緩解釋來意,黑漆的眼神裡,隱藏著深深的擔憂。蕭垣的家庭有些特殊。
蕭垣爸爸離世了,五十來歲的媽媽一個人帶著四歲大的小兒子,精神上還有些失常,蕭垣去年曾帶他媽媽看過精神科醫生。
蕭垣跟秦立結婚不到一整年時間,真正相處也不過十來天時間,秦立對象蕭垣的感情能深到哪兒去?更何況去年蕭垣娶秦立的時候,還是耍了強硬手段的!
秦立改嫁是必然的,可那個時候,蕭垣的媽媽跟弟弟要如何辦?真正的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啊!就算秦立不會要蕭垣的房子,但蕭垣媽媽再次受到這樣的打擊,精神不好的情況下,如何能一個人帶著四歲兒子生活?
這麼一刻,秦立的腦袋是空的,終究無人理會自己的期盼,最不願發生的事,毫不留情的來臨了,一如當年自己的朱老師那樣,不給自己半點機會!
媽媽知道會怎麼辦?媽媽一再遭受這樣大的創傷,該怎麼渡過?
忽然間想起蕭垣上次倉促回來,跟自己在醫院對麵茶餐廳吃晚飯的時候,跟自己交代了後事,讓自己嫁人後也要幫他照顧媽媽弟弟。
當時自己為了安撫他,淡淡的答應了,更提出等他過年回來會將房產證過戶給他,當時說的這些,全都是為了安撫他,卻不料,這一天來的這麼急,這麼快,快的叫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
蕭垣,你怕死嗎?
怕的吧?最怕的就是你死後無人照顧你媽媽弟弟的吧?你是否在死前後悔將房產證過戶成我的名字?那是你媽媽弟弟唯一的依靠啊!
越是在災難來臨的時候,越是容易起利益糾紛,這是秦立在醫院見的最多的人間鬨劇。
“我媽媽還不知道的吧?”秦立極力拋開自己感受,一切為了媽媽吧!
“嗯,我沒有上樓,一直在下麵等著你的!”
韓北戰見秦立雙目無神了好一會後,便恢複了理智,問起來蕭垣的媽媽,這讓韓北戰陡然間對秦立有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