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出現的兩人,要說先前關係,可以是毫不相乾。林滿六有些看著那黑衣少年,齊軒也抬頭看向了他。
兩人四目相對,他從齊軒的眼中,看出了自信,那一份孤高的自信。依照先前消息,齊軒前些時日不是帶著屠惡門前去圖謀問劍湖了嗎...揚州問劍湖?
卻邪執傘客?屠惡門齊軒?短衫少年將想到的三者聯係在一起,一陣冷汗便就從脊背上流淌而下...他不禁開始咬緊牙關,這便是風雪大觀樓的謀劃...不對,應該說是齊軒和屠惡門的謀劃!
“老騙子...”林滿六輕聲提醒道。身前的黃衫身影沒有言語,隻是抬起一手,向少年示意明白。
短衫少年嗯了一聲,不再看向齊軒和那執傘客。
“今日的第三場,莫不是齊老弟親自上場?旁邊這位,不是葉成竹,葉大俠嘛?”葉當聽呼喊出聲。
葉成竹隻是看向他,挑了挑眉毛,沒有回答。齊軒衝葉當聽抱拳行了一禮,輕言出聲道:“是葉二莊主抬舉了,今日由在下攻這第三場,可會壞了規矩?”
“既然都是年少有為的青年才俊,何來壞規矩一說,隻不過齊老弟這廢人之軀?”葉當聽麵色和悅,用著一種極為慈祥的話語出聲言語,但臨近尾聲時,卻是直戳齊軒痛點。
齊軒聽得此言,舉動也特彆乾脆,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便就直接看向了林滿六所在。
見著林滿六依舊在觀察自己,便立即呼喊一聲:“好!”葉當聽向後退了一步,儘量遠離院門外的空地,那持傘的葉成竹同樣如此,向後退了一步。
而齊軒卻是朝前行去,站在了崇嬰麵前五步外的位置,才停步不前。連勝兩場的那襲粉衣像是有些得意,輕浮地出聲喊道:“廢人也能上場了?”
“齊某如何廢,還需賜教一番...”齊軒左手搭在斷刃劍柄之上,同樣以崇嬰的語氣嘲諷了回去。
“請吧!”
“請!”兩人同時呼出一聲,便同時開始動了起來。齊軒腰間斷刃猛然出鞘,而崇嬰也是手中雙劍齊出,準備先行來組黑衣少年攻勢。
自從先前嶽州變故時的消息中,便可得知如今的齊軒,已與風雪大觀樓中的弟子有所區彆。
像是研習了一部左手劍法的功法秘籍,本身套路差不多跟風雪大觀樓劍術無關了。
黑衣少年手中斷刃揮擊極為迅速,如若換做常人,便早就被其擊中。可崇嬰卻是從其手扶在劍柄上的時候,便在猜測眼前之人的出招手段了。
見著越來越近的斷刃,粉衣少年誌在必得,此劍過後,勝算便能加上一成!
隨著崇嬰第一劍的下落攔阻,就當他以為已經接住齊軒斷刃之時。突然!
震驚崇嬰的事情發生了,他有些驚訝...那柄斷刃竟然不知不覺繞道了他的劍身之後,竟是根本沒有攔阻住那兵刃。
貪!為避免被突如其來的偷襲得逞,崇嬰第一時間做出改變,第二劍放棄進攻的意圖,徑直在身前猛然下劈,準備再一次攔阻齊軒出劍。
兵刃碰撞聲響起,攔下來了!粉衣少年立即向後掠去,與齊軒拉開距離,不過兩息功夫,已然退到了十步之外。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崇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注視著比鬥的葉當聽和林滿六二人,卻是在齊軒出手的瞬間,捕捉到了黑衣少年的出招揮劍。
方才那一劍,不論是誰都會覺得,定然是要被崇嬰攔下的。但在座的弈劍山莊眾人,全都大跌眼鏡了,被那黑衣少年躲過去了。
而後竟然能夠威脅到崇嬰閃躲退走,先前兩場沒有懸念的碾壓,變成此時的嚴峻。
誰能接受這樣的突然變化...而對於林滿六和葉當聽,先前他們很明顯的看出了,齊軒那一劍,或是那一刀的玄妙。
他以兵刃開道,但又可在臨近崇嬰劍身之前,猛地上提手中兵刃,隨後再往前行出一步。
這其中似有那凶獸的貪婪和沒有儘頭,先前那一刀若不是崇嬰主動退讓,與之強行硬拚,恐怕會落得下乘。
兩人心中默默分析的同時,戰局也再有進展...齊軒身形暴起,左手托起手中斷刃,再一次斬向崇嬰。
粉衣少年立即催動手中雙劍,隨著他身形一轉,一前一後各有一柄劍刃遞出。
可崇嬰的全數防備,在黑衣手中斷刃下劈的瞬間,突然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嗔!
他看向黑衣少年的雙瞳,充斥著暴怒、狠厲之色。而後那斷刃便裹挾著齊軒的暴虐傾瀉而下,崇嬰一柄長劍才剛與之相撞,便就怦然炸碎。
可斷刃並未因此停歇,直接朝向少年握劍手腕奔襲而去!不好!緊張!
緊張!!緊張!!!齊軒竟是想當場廢掉崇嬰,粉衣少年趕忙向前跨出一步,借助身體慣性,將另一隻手中的長劍甩至身前。
可那黑衣少年竟是反應更快...手中斷刃猛然一提!又是一擊,崇嬰兵刃再次碎裂,而後的齊軒手腕翻轉,正握的斷刃猛然轉為倒提。
癡!竟是再一次瞄準了粉衣少年的手腕,他便是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挑斷崇嬰手筋。
林滿六察覺到他的想法,趕忙一個箭步衝出石階,隨後山野行即刻出鞘!
劍勢飛孤鸞!飛旋而出的兵刃,將那狠毒的斷刃攔阻而下。待短衫少年重新將山野行握在手中時,已經站在崇嬰身側。
“他劍法...有古怪...”粉衣少年氣喘出聲。
“先前看明白了,你先回去歇息!”林滿六立即出聲說道。崇嬰點了點頭,朝弈劍山莊石階位置行去。
“是你...”齊軒看著這熟悉身影,雙眼微眯起來,但絲毫隱藏不了剛剛的怒意,反而更甚先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