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健做了個瀟灑的告彆手勢,走了。
王光明像是打了雞血針,興奮不已,後悔沒有早些認識這樣有能耐的朋友。他留下李忠,安排說兄弟,那兩個投訴電話,你就全都代勞了啊,我在隔壁還有客人呐。
李忠見王光明如此興奮,就討好地悄聲說沒問題啦。兄弟,隔壁的美女,你到手了沒有?今天晚上應該可以搞定了吧?什麼時候向我報喜啊?
王光明搖了搖頭唉,兄弟我馬力不足啊,還得要繼續加油。
李忠忽然靈機一動,神秘兮兮地說兄弟,我剛從朋友那裡得了一包‘偉哥’,據說效力極好的,今晚你要不要試試?
“怎麼試?還沒到那個程度啊。”
“這,乾脆,往咖啡裡麵一放,男女都喝。這種‘偉哥’是最新產品,有發情作用的,興許立馬見效。”
王光明想了想,猶豫著同意了好,男子漢,不成功便成仁,把藥給我。
……
在隔壁包間,祝建平和向蘭、王麗輝的“真心話大冒險”遊戲還在玩著,隻是節奏慢下來了,聲音也弱下來了。
“石頭!剪刀——布!”
“誰輸?誰輸?到底誰輸?”
兩瓶紅酒已喝完,正在喝第三瓶,他們的遊戲規則都已經亂套了。
這時,王光明進來了,身後還跟著進來一個服務生,端上了4杯咖啡。
王光明說各位,既然來到了咖啡館,哪能不喝咖啡呢。來來,喝咖啡,可以解酒的。
各人都接過服務生遞上來的咖啡,喝了。
“不錯,味道不錯。”
王麗輝說店老板的事情忙完了,那就一起來‘真心話大冒險’,4個人一起玩。
王光明情緒正在亢奮中,心裡又想與王麗輝拉近距離,就說4個人猜拳,廢局太多,很難出結果,不好玩的。我看這樣啊,2人一組,分開來玩。我就和王麗輝一組,你們兩個人一組。
王光明說著話,已經移動椅子靠近了王麗輝。祝建平和向蘭也移動自己的椅子,彼此互相靠近。這樣一來,儘管王麗輝內心有幾分不樂意,但當下也就隻能接受事實了。
王麗輝眼見祝建平與向蘭兩個人,開始表現出親密關係來了,心裡就有一種報複意識。她故意與王光明兩臂相挽,也做出親密樣子給祝建平看。
“石頭!剪刀——布!”王光明輸了。
王麗輝醉眼迷離地說店老板,你輸了,我問你答。請問——請問——問什麼呢?請問,你對我怎麼評價?說。
王光明我對你的評價?
王麗輝對,快說。
王光明你是我的女神,沒有語言可以形容了。
王麗輝滿足地點了點頭,還故意瞟了祝建平一眼。
“再來,石頭!剪刀——布!”王光明連輸。
王麗輝得意地舉著剪刀形狀的手勢,笑道哎呀,女神就是女神啊,嘻嘻,厲害吧?
王光明伸著手掌調侃說你那是女神無敵剪,我這是醜男遮羞布啊,被你剪啦,一剪沒啊。
他故意裝作害羞,借勢將頭往王麗輝肩上一靠。
大家被王光明逗樂了,哈哈大笑。
接著,祝建平和向蘭猜拳“石頭!剪刀——布!”祝建平輸。
向蘭我問你答,請問——洗手間在哪?
大家被向蘭的鬼馬問題逗得笑翻了天,捧腹的捧腹,跺腳的跺腳,擊掌的擊掌。王光明借勢抱住了王麗輝的腰,王麗輝似乎很享受;向蘭則抱住了祝建平,做害羞之狀。
祝建平從空氣中嗅出了快樂與瘋狂的味道,同時也感覺有一股衝動的暖流從足底向上蒸騰,正在淹沒他內心最後的一絲矜持。他似乎是出於本能,就扶著向蘭去找洗手間了,把王光明和王麗輝兩個人留在了包間裡。
此時此刻,王光明感覺這個聖誕之夜是專門為他而設,所有平日所思所想所願所求,都將在今夜實現。感謝“偉哥”,你的神力真是奇妙無比,說來就來了,完全正點。那種神力,化作一股充滿全身細胞的魔力,讓人去做平日想做的事情。
同時,王麗輝也被魔鬼附體了,這是個快樂的魔鬼,使她的身體觸電似的顫栗,帶來前所未有的體驗。
包間裡的布藝沙發原是給情侶客人們準備的,也是給在店值班的人準備的。現在,它正好派上了用場。在王光明看來,此刻展現在眼前的王麗輝妖嬈的身體,是上天送給他的一份專屬的聖誕禮物。上天的一份美意,我收下了,收下了!感謝上天,感謝聖誕老人,感謝商業步行街,感謝相水河,感謝咖啡和美酒,感謝運氣,感謝我自己,我今天終於得到她了,我得到了!
……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睡在沙發上的王麗輝一個翻身,竟然就掉在了地上。好在離地不高,但關節部位還是有痛感的。房間裡雖然開著空調暖氣,但畢竟人的身上衣物太少。
這是在哪裡?這是怎麼了?她睜眼一看,自己掉在地上,而王光明則在沙發上呼呼大睡。再仔細往自己身上看,卻發現自己衣服都是解開的,更有甚者,自己的丁字內褲竟然隻穿在一邊腿上!這是為什麼?
“啊!啊——”王麗輝撕心裂肺般地尖叫起來。
王光明被她的驚恐之狀嚇醒了,嚇呆了。
王麗輝進入了一種六神無主的崩潰狀態,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給哥哥王光輝打電話哥,你快來,我被人欺負了!在哪?你搞的商業步行街北18號,騎士咖啡館,快來你!
打完電話,王麗輝又猛然想起什麼,大聲喊叫著祝建平!向蘭!祝建平——
奇怪,沒人應,上哪去了?
王光明大概有些清醒了,一看手機上的時間,現在12點11分鐘,昨夜一切都很美好,時間一過零點就全變回去了?
王光明的搭檔李忠也被王麗輝的叫聲驚動,這時躡手躡腳地過來想看個究竟。
王麗輝見有人來,又嚇了一跳,她一邊喊“滾開”,一邊急忙穿好衣服。也許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她又命令說“去,把祝建平、向蘭給我叫過來!”
王光明也覺得奇怪,就問李忠你,看見他們兩個了嗎?
李忠他們兩個,早走了呀。
王光明走了?
現在,就在這樣一座3層樓裡麵,兩個男的,一個女的,沒有其他的人和其他的聲音。王麗輝仿佛身處恐怖電影的情節裡,但又想不起這恐怖的情緒是從哪裡來的。
“王麗輝,王麗輝。”王光明也許正在清醒過來的過程中。“王麗輝,你剛才打電話說你被欺負了?怎麼會呢?我們不是一直在玩‘真心話大冒險’嗎?後來,我們喝酒喝得高興,高興過頭了,就那個那個,不是嗎?”
“你混蛋!我都還沒有正經談過戀愛,你就偷走了我的第一次!你混蛋!我被你破壞了,嗯——”王麗輝說著說著就哭了。
王光明聽她這麼一說,才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原來王麗輝她還沒有過戀愛經曆,他心想自己攤上大事了。
正在難堪的時候,一樓的門被人從外麵用勁撞開,發出“咣當”的巨大響聲,門上的玻璃被震碎了一地。接著,衝進4個蒙麵的漢子,護著王光輝走在他們中間。
王光輝叫道麗輝!哥來啦!你在哪裡?
王麗輝在2樓應道哥!我在這!
王光明一見這種架式,並且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兩條腿就立即顫抖起來,感覺天旋地轉、五雷轟頂,竟然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王光輝一見有人主動領罪,就明白了一個大概,對準王光明的左臉就是一勾拳,“嘭!”打得王光明在地上翻了個滾。然後再問說!怎麼回事?
哪知,他這一拳出手相當專業,打得王光明張著口一時說不出話來,嘴裡血水直往地上流。
在一旁的李忠眼看局麵收不了場了,隻好壯著膽上前來解釋各位,各位,請不要激動,聽我來說說情況。是這樣的,我朋友王光明,原本與王麗輝關係很好的,王光明正在追求王麗輝。今天,不,應該是昨天,聖誕節,本店開張,王光明就邀請王麗輝和另外兩位朋友一起來助興,都喝了不少酒。我呢,為了促成他們的好事,就在咖啡裡麵放了一點‘偉哥’。誰知,誰知,這——
王光輝一聽,眼前這個說話的人竟然是這個事件的主謀,就沒等他說完,踢出一個飛腿,“叭!”李忠身體重心不穩,應聲倒地,摔了個狗啃泥,也流了滿嘴的血。
接著,王光輝走進包間,問王麗輝妹,你怎麼樣?剛才他們說的,是這麼回事嗎?
王麗輝流著淚,點著頭說;哥,我也有錯,你不要再打他們了。
王光輝喊叫著說那,那怎麼辦?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都!你現在反而替他們求情?你知道嗎,事情的性質很嚴重!法律追究起來,他這是要負刑事責任的你懂嗎?好啊,我不打他們可以呀,我現在打電話報警,叫公安來處理!
見王光輝要打電話報警,王光明急傻了眼,心想若是進入司法程序,追究刑事責任,必被判刑坐牢,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王光明在桌子上拿起一把西餐刀具,往自己脖子上一架,求情說王麗輝,對不起,是我一時糊塗。我平時見你嫵媚妖嬈的樣子,以為你對我有意思,所以,就做了不該做的事。但是,我請求你們不要報警,若是走司法程序,我寧願現在就死在這裡!
從態度上來看,王光明是認真的,他手中的刀已經在自己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印,這情景讓在場的人都震撼到了。
“這——”王光輝放下了手機,罵道“你這是什麼狗屁邏輯?你見她平日裡嫵媚妖嬈的樣子,那是她的職業技術你知道嗎?那影視演員說哭就哭,你就以為她們真傷心了嗎?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呀?”
王光明不吱聲了,刀子架在脖子上卻不放下來,就這麼僵著。
這樣一來,王光輝倒是犯難了若是真的出個人命,那不是自找麻煩嗎?但若不給這人足夠份量的懲罰,那又怎麼對得起王麗輝呢?
王麗輝見哥哥急得在那裡來回度步,她自己心裡也變成了一團亂麻。
李忠也急得不行,就想設法解開僵局。他擦乾了嘴角的血跡,說道各位,在咖啡裡下藥是我的主意,藥也是我給的。王光明若是死在了這裡,那我也肯定活不成的。所以呀,王光明,你先把刀子放下來。要不然的話,我也隻好照你這樣的拿把刀來架脖子上,對吧?放下刀子吧,求你了,王光明!
這時,王光輝也許是被“王光明”這個名字反複刺激大腦,他記起來了,有人跟他說過這個名字,跟他的名字隻有一字之差。於是,他順口問道什麼,你剛才叫他名字?他叫王光明?
李忠是啊,他叫王光明,我叫李忠,我和他是拆遷事務公司的合夥人。
“什麼啊?”王光輝倒抽了一口涼氣,那種複雜的情緒簡直無法形容。但畢竟他是閱曆豐富的人,不會在遇到意外時表現得大驚小怪。再說,人的情緒一旦上衝到頂峰,必然就會很快跌回平靜。於是,他用冷靜的口吻問了一聲那麼,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李忠有點結巴了這,請問,尊姓——大名?
王光輝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後一靠,翹起二郎腿掂了兩下說光輝置業有限公司董事長,‘光輝歲月’項目開發商,王光輝。
這回,輪到王光明和李忠完全驚呆了,徹底傻掉了。
王光輝仰頭對著天花板,咬著牙說你就是王光明?你就是那個專門跟我作對的王光明?
“不——”王光明帶著哭腔說,“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若知道你是王麗輝的哥哥,我巴結你還來不及,怎麼敢跟你作對啊。對不起,這真的是巧合啊。要不,你們都走吧,讓我一個人死在這裡,免得你們受牽連,還是讓我死了算了。”
王光輝好啊,你說的啊,我們都走,讓你死得清靜,那就走吧。
他說著,招手示意在場的人都離開。
“哥,不能啊。”王麗輝急了,有點不知所措地攔在王光輝麵前。
王光輝生氣地說那你說該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事情總該有個結果吧?
沉默。
李忠想了想說王老板,你看,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若真是鬨出人命來,對誰都不好。但是,犯事的人也必須要受到懲罰,事情不可能不了了之。那麼,我鬥膽提個建議——
王光輝說。
李忠好,我說——為了表示我們承擔責任的誠意,我提議,我和王光明兩人,在3年內聽從你王老板兄妹兩人的調遣和安排,隻要是我們能做的事,你們儘管發話,我們隨時聽命,全力去做,以此方式向你們謝罪。
李忠看了王光明一眼,他見王光明點了頭,又見王光輝沒有反對,就繼續說這樣,口說無憑,我和王光明每人寫一張100萬元的欠條,以此作為信譽保證。王老板,你看,這樣處理是否可行呢?
王光輝仰頭望著天花板,在心裡計算了多種假設,甚至反問自己若不同意,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但儘管如此,他也不能說同意。於是,他模棱兩可地說彆問我,問王麗輝。
大家都明白了王光輝的意思——隻要王麗輝同意,他就沒意見。
李忠感覺有戲,就再次向王麗輝道歉說我和王光明再次向你認錯,請你務必接受我們最真誠的道歉。
說著,李忠和王光明兩人並列,向王麗輝深深地躹了一躬。
王麗輝從神態上看來已經恢複平靜了,她沒吱聲,開始收拾她的包包、整理衣裳,準備走了。
王光輝看懂了妹妹,就對4個保鏢說了聲撤。
李忠、王光明心裡的石頭落了地,慶幸自己死裡逃生一回。
李忠一邊送他們下樓,一邊給4位蒙麵漢子的衣服口袋裡每人塞了10張百元大鈔,算是慰勞。
王光明則向王光輝陪著笑臉說王老板,我明天上午10點之前把欠條送到你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