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被王光輝逗得開懷大笑,前仰後合,眼淚都笑出來了。
……
拆遷公司的工作宴會快要結束時,田力來了。他特意選在大家準備離開時,讓王光輝留下來,與他單獨談事。
其他人都走了之後,田力表情沉重地對王光輝說老板,麗輝她的胸部出了問題,這是她的超聲檢查結果,你先看看。
“哦?嚴重嗎?”王光輝接過那張超聲檢查報告,認真仔細地讀了一遍,並且對其中幾個“關鍵詞”反複推敲、琢磨著。
田力這些天,我分彆找了市立醫院和省級醫院的專家教授,也在網上查閱有關資料。可是,專家的意見和網上的說法都是含糊不清的,各家醫院的治療方案也不一樣,搞得我頭都大了,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在麗輝她本人還不知道醫生的診斷結論,所以我想先讓老板知道情況。我想,一件大事來了,我需要老板的同意才行。
“你怎麼打算?需要我同意什麼?”
“根據專家們的主流意見,麗輝應該儘快做手術。”
“手術?切除?”王光輝明知故問,極力地掩飾著內心的驚恐。
田力解釋說腫瘤是已經確定存在的了,不管它是良性惡性的,通過手術切除腫瘤組織,才能求得安全。良性的,可以免得今後複發;惡性的就能通過檢驗來確診。專家說,這種手術的難度不大,一般的市立醫院都可以做。並且,可以在切除手術的同時,進行整形再造。
王光輝聽著聽著,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全身冒出一股冷汗,情緒突然跌入穀底。
他轉過身去,背對著田力,聲音顫抖地說都說是‘天妒紅顏’,看來,我當年就不該讓麗輝離開她媽媽。她如果和自己母親在一起,身體上的問題就可以及時解決。所以說,我的人生第一場賭局,輸了!我輸了!
王光輝突然吼叫了兩聲,順手將飯桌上的一個啤酒杯砸在牆腳裡,“呯!”一聲巨響,包廂門外的服務員聽見動靜,推門進來打探情況。
出人意料的是,王光輝一反常態,他竟然當著服務員的麵,將餐桌上的玻璃轉盤,連同上麵的大碗小碗,一把掀起,“嘩!”乒乒乓乓落了一地的碎片。
那個服務員被驚呆了,田力趕忙將她推著送出門外說我會賠錢的,你不要緊張。
田力關上門再轉回身時,看見眼前的王光輝已經成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田力在心裡真實地感受到了王光輝、王麗輝的兄妹情深,他甚至責怪自己不該突然冒失地向王光輝說起這個話題。
王光輝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地問如果,萬一,是惡性的,醫生怎麼說?
田力小心翼翼地說醫生和專家沒有統一的說法,大致上認為,惡性的乳腺腫瘤,治療成功和失敗的幾率一半對一半,但也要看具體情況。
兩人都沉默了,空氣好似在慢慢地凝結成冰,時間的腳步聲也仿佛能讓人聽見嘀嗒,嘀嗒,嘀嗒。
正當田力在心裡考慮著如何走出眼前的困境時,王光輝卻率先打破了冰冷的現場氣氛。他仰頭大呼了一口粗氣,神情突然恢複了常態。
“對不起,我剛才這是酒後失態。”王光輝說,“發泄一下就好了,太陽照樣從東邊升起。”
“是啊,沒錯。”田力努力地適應著突然變換的氣氛。
王光輝意有所指地說田力,你做得不錯。
“我?”田力不解其意。
王光輝人都會有生病的時候,該怎麼治就怎麼治吧,不用在乎錢。我尊重醫生、相信科學,也相信你會處理好的。
田力好,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