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通道很短,隻能用石通道來形容,因為這根本不是墓道。好像是開采石料留下的空洞,但這一點從身後的土洞來判斷,又不太可能,打到土層的采石場,如果工程沒結束,必須回填才對。每隔一小段都會慢慢變窄,這就更不對了,沒理由從裡麵向外打,越往內部,應該越寬才對。
石通道儘頭,出現很大開闊的空間,燈光所及之處很多根大石柱,隻能暫時定為石室。李立明道“像這樣石室還有幾個,也就都是我們重點要找的地方”。
“彆急”張春來道“先看看四周,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也好”李立明說道“仔細觀察一下,任何可疑的事物都不要放過”。
通道下方裡地麵有十幾米高度,隻能放繩索下去。幾根大柱子也是不規整的圓柱體,沒有打磨修繕的跡象。圓柱體中間略細,身邊通道的出口顏色均勻,可見青石灰岩的密度硬度很高,比進來的方形通道質地要好。
我說道“這裡不像是墓葬,墓葬裡怎麼會有這麼不像樣的石柱,這不就是壓變形的柱子嗎!”。
丁曉東說道“蘇老也說這裡不像墓葬,他們當年都說是‘幽靈塚’,我看也有點像是古代開采石料的地方”。
落地沿著左側開始走,這時候才抬起頭向上觀望。說是石室,但不見一點石室該有的樣製,四周和上下方,都不規整。上方的頂部在燈光中依稀可見,一道道鋒利的石碴垂下來樣子特彆嚇人。在西北角,還有一處不太規則的大坑,一邊還有階梯,這樣的形製,很容易讓人誤認為是向下的去路。底下卻空空如也,太乾淨了,底部的地麵和四壁一樣,雖比較平整,但是卻沒有那種經過打磨的樣子,有的地方錯開的切口相差一掌寬,與上方的石茬基本一樣。
走到下麵空地中央,四周的高度讓人感到很壓抑。從這個像水池的地方來看,如此大的範圍,很像古籍裡經常提到的,屯糧地。
不知不覺之間,我們的隊形散開,李立明把我們叫回來,不住地提醒大家,資料上提到的時常有人在這裡昏厥,現在還不知道什麼原因。
下來之前曾認真記住簡圖,上麵畫的很明確,這個水池樣的地方,是有記錄的,同時資料上也提出過,估計是蓄水池。但我看不像,至少不像是用過的蓄水池,十幾米高的四周石壁上,沒有一絲水線。而且牆壁和腳下,沒發現一點修繕過的痕跡。青石灰岩,並不像理石那樣質地細膩,直接接觸,水會透過青石灰岩。
我問道“蘇老他們最後一次回來是什麼時候,以蘇老的見多識廣,也沒找出什麼嘛?”。
李立明仔細回憶,好像是1989年,資料上沒記錄年份。這不算疏忽,一次下地找人,誰會在資料上寫下具體時間。“蘇老在我們來之前和你們東家說了一些這裡的情況,和你們東家探討過。他們回來都是犯了同樣的錯誤,直接去了那裡”李立明指著西側的黑暗處說道。
“我們都是第一次來,就按蘇老說的,一點點的排查,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我們來都來了,不差這一時半刻,仔細的檢查每一個地方,任何可疑之處都不要放過。我們都想完成蘇老的心願,要不然不是白來了嗎!”丁曉東在遠處道。
空曠無比的空間回音遊蕩,丁曉東和邵軍在遠處,燈光銜接起來,更遠的地方仍然不見儘頭。心裡不由驚歎,這是多麼大的工程,整座山掏空了這是。
張春來的燈光離得最遠,他那邊現在是一陣敲敲打打,在這空間裡的回聲讓人頭腦冷靜不下來,心裡現在開始有點煩,他這樣子可真鬨挺。
李楠和王宇還在入口不遠,“是啊,大伯他一直都想找到二伯,他總是說找不到弟弟,無顏麵見九泉之下的大伯大嬸”。
慢慢向前摸索,告訴李立明小心,不要失去了照應。這裡高度十五米以上,四壁上還有凹陷。走到最後的牆壁下方發現許多很小的漏洞,後麵的酥黑土質漏出來,往上還能看清一層層向上斜麵,蓄水池的判斷被否定。大聲告訴李立明,漏土的地方大小能過老鼠。
連同走過的地方,不規則的石柱有大有小,排列的也不成線條,山中屯糧地的判斷又加實一層。地麵沒有任何的雜質,如果原來這裡有木材草料或者金屬,地上應該有腐爛的細灰。如果是屯糧地,這樣的情況隻說明,沒有被使用過。
隻是有點奇怪,這裡為何如此乾淨。經年累月,地上應該一層厚厚浮灰,即使沒有腐爛的雜物,也應該有飄落的土塵。
如果是屯糧山,那麼在以往的發現中,屯糧山洞如果達到這等規模,其中運輸通道必不可少,地上肯定布滿給騾馬使用的通車過道。青石灰岩,地麵不經過修整,騾馬在上麵無法拉重車。古人的實用經驗,不比現代人差。
有關屯糧地,史籍中各個朝代都有。最有名的莫過於宋太師龐藉,為了分化瓦解西夏政權對宋朝的軍事壓力,在當時所稱的‘三河流域’建造了二十四座兵糧山,現在隻找到了一座。但那三河流域到底指的是哪三河,‘專家們’可是爭論不休。太師龐藉,史書記載那可是一位曉吏治、通刑律,學識淵博的士上卿,官拜太子傅。不僅僅是用了屯兵山,在與西夏的接壤地區,太師龐藉還製定了一整套邊境政令,革新稅例,讓西夏數次南侵都停滯在三河流域。
當然,那是在好水之戰之後。
走上台階就在一轉頭得時候,腦袋突然一陣眩暈。一頭向後栽倒下去,呼吸立時停止,失去所有知覺。
迷離之間,聽到一聲“劉——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