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詭道!
老漢見索八來了個狗急跳牆,他迅速解開了大黃狗脖子上的繩索。
他向索八消失的方向一指說“大黃快追……”
大黃真是個及其通人性的家夥,接到主人的命令,放開四隻爪子就追了出去。
隻見它“嗖”的一聲跳過矮牆就不見了。
兩條腿的人怎麼也跑不過四條腿的大黃狗,索八跑出去沒多遠便被大黃狗撲倒在地。
大黃無比凶悍,鋒利的牙齒與鋼勾般的爪子是它的獨門武器,它三下五除二就將索八的道袍撕成了破拖布。
好在索八在道觀裡學過一招半式,不然早就喂狗了。
賊做多了也練就了點本事,索八的伸手也頗為敏捷,他用雙手拚命的推搡著狗嘴,以防狗嘴咬到自己,還時不時的抽空施以還擊。
這一人一狗在地上打著滾的乾,一時間打得不可開交。
人犬搏擊到最後,被咬死的不是人,居然是狗。
到了這般時候索八也是拚了小命,你大黃狗會咬人,俺索八也有牙有嘴的,俺就不能咬你嗎?
於是乎他張開嘴咬住了大黃狗的脖子,幾乎竭儘了吃奶的力氣,一口將大黃狗的喉管咬斷。
索八怕狗不死,又抱著狗頭像哇哇吃奶似的吸乾了它的狗血,最終大黃狗血儘而亡。
索八見大黃狗歸了位,他雙手支撐著地麵搖搖晃晃站了起來,這場搏鬥也許相當消耗體力,弄得索八滿頭大汗。
索八低頭吐了一口,連血帶毛吐了一地,然後昂著頭擺出了勝利的樣子。
索八吧嗒吧嗒嘴,滿嘴的血腥味,他又吐了一口說“呸!你娘的,敢咬老子,老子嘎嘣嘎嘣連骨頭給你嚼碎了,看你還凶不凶了?狗東西。”
丟了雞還賠上了一條愛犬,老漢可不答應了,他像個潑婦似的撲了上去,伸手拽住索八的道袍不依不饒,吵吵嚷嚷的要拉著索八去找道長討公道。
老頭子在道長麵前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他一時間哭得肝腸寸斷,知道的是狗死了,不知道的以為是他親娘二大爺嗝屁了。
老漢坐在道長麵前耍起潑來,他哭著說“俺的兒子被這個小老道給咬死了,讓他給俺兒子償命,不然俺老漢就一頭撞死在你們道觀門口。”
道長聽後氣得胡子亂顫,臉上的肉都扭曲了。
道長用拂塵一指索八,氣呼呼的說“混賬的東西,平日你偷隻雞鴨也就罷了!今天怎麼還將人咬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卻作了如此罪孽,你還算是出家人嗎?”
索八弄得一頭霧水,瞪著眼對老漢說“老家夥你要訛人啊?俺隻咬死了你家的大黃狗,啥時咬死你兒子了?”
老漢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抓住索八的衣襟叫嚷著“大黃狗就是俺兒子,俺兒子就是大黃狗,俺把大黃狗當兒子養的,你咬死了俺的大黃狗,就是咬死了俺的兒子,你還俺兒子的命。”
索八急道“嘿!你個糟老頭子,你真是屬太監的,沒那玩意找茄子悠蕩啊!”說著索八看了一眼老漢的襠部,不懷好意的一笑。
老漢氣得老臉憋通紅,半天才說說“你咬死俺兒子你還罵俺是太監。”
索八用嘲笑的口吻說“你真是壽星老尿炕——老沒出息了,居然把狗當兒子養起來了,你可真不嫌丟你祖宗的老臉啊!”
老漢把老臉一仰說“狗咋了?有的人還不如狗哩!交人都不如交狗,說的就是你這種連狗都不如的人。”
沒咒念的老頭子往地上一蹲,雙手抱著頭,嗚嗚抽泣起來。
道長聽聞老漢的混蛋話,什麼兒子狗,狗兒子的,一時間也是哭笑不得。
道長為了平息是非隻好做樣子給老漢看,同時也為了給索八點教訓,對索八這個當事又是一頓家法伺候,另外罰他到太上老君的金身塑像前下跪懺悔。
可憐的索八直跪至夜靜更深,也沒來一個人叫他起來吃飯。這個時辰可能道長把他給忘了,人家早躺下做他的春秋大夢去了。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去開當鋪。
於其在這裡跟這群牛鼻子遭罪,不如溜之大吉,一走了之。”
索八暗自打定主意,偷摸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了點破衣破褲,往身後一背。
就這樣小道士私自下了山,道士下山就算還了俗,至此索八開啟了他浪蕩不羈的傳奇之旅。
索八房無一間;地無一壟,腿肚子貼灶王爺人走家就搬,到處悠悠蕩蕩,後來在一座叫做白龍駒山的一座山神廟安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