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並不知道這一天的意義,也並不知道這個年夜飯有多簡單,她隻是開心地吃著,還是一樣她吃一半,桌子吃一半。吃完飯後,我想哄睡她,但是她白天睡了太多,現在精神頭十足,跑到陽台上看煙花,大聲唱著奇怪的歌謠,聲音清亮如銀鈴。每個詞都不在調上,卻充滿了她獨有的歡快與自由。
柳溪在自娛自樂著,而我的思緒還在那場無人機表演中。我相信這個春節,昆銘市的每家每戶探親訪友過程中都會談及到這場表演,都會談及到六指旅遊風景區、祭神山、祭神台,還有我的1號地工程。這些話題像是種子,會在每個昆銘人心中悄然發芽,會結出對六指旅遊風景區、對祭神山、祭神台,以及1號地工程的無限期待與討論。這些話題總有一天會超越單純的關注,演化為一種集體情緒的寄托。隻要適當引導,一直良性發展,終有一天,它會推動著六指旅遊風景區、1號地工程穩定發展,作為一個明星工程社會各方的支持自然源源不斷彙聚,成為推動項目前行的強大力量。
我望著夜空中六指方向,心想艾俐此刻在哪?她應該是回家過年了吧?我掏出電話想打給她,拜個年,問個好,但手指懸在屏幕上許久,終究沒有按下撥號鍵。
就在這一刻,手機震動了,屏幕上跳出張偉的號碼,我接通了電話,張偉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朱總,過年好,我吃過年夜飯,想起跟你打個電話,拜個年。”
我笑道:
“你家的年夜飯肯定熱鬨,現在差不多十一點了,才吃完飯?”
張偉哈哈一笑,說:
“我這會兒剛忙完,家裡人多,熱鬨得有點累。”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認真:
“朱總,謝謝你,是你把我帶出來的,讓我成為一個優秀的職業經理人。”
我笑道:
“你倒是不自謙,但我知道你確實成長了不少,張偉。但是成長是你努力的結果,如果真要找個人來感謝,你應該感謝艾俐,是她一直給你機會,也是她一直推動著你前進。”
張偉沉默了幾秒,仿佛在思索什麼,隨即說道:
“艾總確實很厲害,但我總覺得她現在越來越不開心了,幾乎有點憂鬱,同事們都叫她酒神,因為她總是一個人喝悶酒。”
艾俐被叫做酒神我是有耳聞的,但我一直在逃避麵對這個話題,張偉的話讓我心頭一緊,艾俐不會是下一個高悅吧?
張偉似乎察覺到我的沉默,語氣變得謹慎:
“朱總,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能不能說,但我覺得我應該跟你講講。你對艾總忽視了太多。你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裡,完全沒有注意到她也是人,也有喜怒哀樂,也需要理解與關懷。”
我聽著張偉的話,心緒翻湧,腦海中浮現出艾俐那張清冷卻藏著溫柔的臉。
張偉繼續說:
“我承認,你給了艾總機會,但是你現在正在一步步地毀她,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被壓垮。你應該知道女人是需要肯定的,尤其是像艾俐這樣優秀的女性,她們的堅強背後,往往藏著不為人知的脆弱。如果換作其他女人恐怕早就撐不住了,但她一直在堅持,我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朱總,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但我希望你能看清現實,好好想想艾俐對你意味著什麼。如果你還是這樣逃避,遲早物極必反。”
我握著手機,指尖微微發涼。夜色像一塊沉重的幕布,上演著我和艾俐的一場場相聚與離彆。
“朱總,還在嗎?我感覺您應該去找艾總談談。”
我回過神來,歎了口氣,說:
“年後吧,你想辦法搞一個兩個公司的聯誼活動,讓她放鬆一下,也讓我有機會和她好好聊一聊。”
張偉應了一聲,隨即又補充道:
“朱總,不如就現在,你去找她,她應該在風景區大樓,假期是風景區最忙的時候,今晚一定要忙到很晚,你去看看她吧,她一定會感動的。”
張偉的話讓我很觸動,正在猶豫中,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女人的聲音:
“張偉,跟誰說話呢?是不是哪個妖精?”
聽出是洛葉的聲音,張偉趕緊解釋:“沒誰,我跟朱總聊聊天。”
接著聽到手機轉移的聲音,然後傳來洛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