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元十年公元前232年)七月十七,鄭朱護送玉漱公主回到邯鄲。
十八歲的玉漱公主被迎進相府,容貌本就絕美的她,一襲白衣,渾身透著一股仙氣,顯得無比驚豔。
在場圍觀的百姓、賓客無不為之震驚。
十二歲的田樂業擠在人群中,更是對這位隻大六歲的漂亮小娘驚為天人。
在這個平均壽命隻有三四十歲的時代,田樂業也快到了娶妻的年紀,不過他也並不懂什麼情和愛。
隻覺得這位剛剛進府的小娘很漂亮,就像小孩子看到心愛的玩具一樣,很想據為己有。
趙媛也站在人群中看著這位玉漱公主,看著對方的驚世容顏,趙媛內心感到了一絲不安。
玉漱公主從馬車上下來,在人群的注視下,用淑女步一步步往府中走去。
按說這麼重要的日子,田秀應該在場。
但是很不巧,田秀昨天回城以後就被韓樂纏住,脫不開身,因此也就沒辦法趕回來迎接新娘。
玉漱公主進府以後住進了早就為他安排好的房間。
屋子裡有四個侍女負責伺候,玉漱公主用雅語說:“怎的沒有見到丞相?”
一個侍女福身答道:“丞相昨日回城後軍務纏身,脫不開身,未能前來迎接公主,還望公主恕罪。”
玉漱公主輕輕蹙眉,心中有些不悅,但並未發作,隻是淡淡地說:“我知道了,這裡用不著你們了,都下去罷。”
“唯!”四個婢女依言退去,房間裡隻剩下玉漱公主和她帶來的兩個婢女。
見外人都走了,玉漱公主原本挺直的身子立馬軟了下去。
她拍了拍自己的腰,抱怨道:“這些個禮節可真麻煩,累的我腰酸背痛。”
侍女春兒蹲下身子給玉漱公主捶腿,說:“殿下,中原的規矩多,您就忍忍吧。”
此時,田樂業悄悄溜進了院子,躲在花叢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玉漱公主。
突然,一隻貓從花叢中竄出,嚇了他一跳,他不小心弄出了聲響。玉漱公主聽到動靜,轉頭看向花叢,田樂業嚇得趕緊蹲下身子。玉漱公主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她輕聲說道:“出來吧,本公主不會怪罪你。”
田樂業紅著臉從花叢後走了出來,低著頭不敢看玉漱公主。玉漱公主看著這個青澀的少年,覺得十分有趣,便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在此處?”
田樂業鼓起勇氣抬起頭,說道:“我叫田樂業,是父親的小兒子。”
玉漱公主一聽咯咯一笑,摸著田樂業的頭說:“這麼說你是我兒子了?”
“嗯!”田樂業艱難的點了點頭。
認一個比自己隻大六歲的女人當娘,在心理上實在有點難以接受。
“樂業啊,阿娘問你,丞相是個什麼樣的?”
“父親是個好人!”
玉漱公主被他的直白逗笑了,笑聲清脆悅耳。
田樂業看呆了,這女子笑起來居然都這麼漂亮。
玉漱公主又問:“我早就聽說過丞相是文武全才,不知道是真是假?”
田樂業自然是將田秀一通誇讚,從指揮長平之戰,到滅燕,攻秦,伐齊,以及逐項改革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就好像這些事情是他自己做的一樣。
“這麼說來,丞相是個武夫?”
玉漱公主覺得田秀打了這麼多仗,十有八九是個糙漢。
田樂業卻搖了搖頭:“父親才不是什麼武夫,我阿母說,父親文韜武略天下第一,是當今第一大賢。”
玉漱公主一路上都聽鄭朱誇讚田秀,這些話都聽的她耳根子起繭子,此刻她隻想知道田秀的長相,就問:“丞相長得好看嗎?”
田樂業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指著自己問:“公主覺得我好看嗎?”
玉漱公主點頭。
田樂業雖然還沒成年,但眉眼中有一股英氣,若長大了肯定是個美人先秦對容貌俊秀的男女統稱美人)。
玉漱公主頗為驚喜的開口:“丞相長得想必十分好看?”
這問題一問,田樂業倒沒覺得有什麼。
旁邊的兩個侍女心裡都是咯噔一下。
玉漱公主再怎麼說也不過是一個番邦小國的公主,說句難聽的都是蠻夷。
她怎麼敢問這麼大膽的問題?
這也不能怪玉漱公主是個顏控,她還年輕,當然不願意嫁一個渾身老人味,一臉老年斑的老頭子。
她這點屬於擔心過了,田秀年輕的時候也是有名的美人,趙媛都跨過長了一副好皮囊。
如今顏值雖然衰退了,相貌卻還也稱得上俊朗二字。
田樂業雖然沒有親眼見過父親年輕時的樣子,卻也聽母親提起過,便繪聲繪色的對玉漱公主敘述了一遍。
玉漱公主聽完,心中不免好奇起來。
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既有美貌同時又有才學,還能被天下人稱讚?
莫非世間真有這等奇男子?
玉漱公主心裡多了幾分期盼,她很想看看自己要嫁的這個夫君,究竟長的什麼樣子?
田秀聽說玉漱公主被迎進府,也是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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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迫切的想知道,這位玉漱公主是不是自己在電視上看到的那樣?
回府的路上,田秀碰上了李牧,李牧這廝實在不解風情,明知田秀急著回家看公主,還要拽他去軍營視察。
等田秀從軍營回來,天兒都黑了。
來到玉漱公主居住的院子。
展剛想叫一聲:丞相駕到。
田秀就伸手打斷了他。
整理了一下衣袍,田秀往裡院走去。
恰好遇上婢女給玉漱公主送洗腳水。
田秀攔下這婢女。
婢女認得田秀,急忙就要行禮拜見。
田秀輕聲說了句:“彆喊,我來。”
婢女不敢違抗,隻能把銅盆交給田秀,行了一禮退出去了。
田秀端著洗腳水進屋。
玉漱公主正半躺在床上休息。
“拜見公主!”田秀想玩兒一把果子狸偶遇甄嬛的戲碼,故意沒選擇亮明身份。
玉漱公主聽到有人拜見,以為是來給他送洗腳水的下人,隨口說了句:“行了,放下吧。”
田秀放下銅盆,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春兒忍不住了,用圖安語說:“你這奴才好不懂規矩。”
田秀看著春兒:“姑娘是在罵我?”
玉漱公主的婢女都是不懂中原話的,隻有她一個人會雅語。
聽自己的侍女和這個下人吵了起來,玉漱公主終於也是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兩人都在打量對方。
她身著素白羅裳,青絲高挽。眸似寒星藏霜,鼻梁秀挺,唇若櫻桃不點而朱。清冷氣質如霜雪凝於身,肌膚勝雪,周身散著疏離之感。
田秀看的有些失神。
玉漱公主秀眉微皺,這奴才好不懂規矩,居然敢這樣盯著她看?
“你是什麼人?”玉漱公主用雅語詢問。
田秀衣著華麗,並不似尋常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