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千裡。
田秀從麵館出來之後,就讓李斯將會稽城中那些所謂的田氏宗親全部抓捕。
這些人被抓了以後,田儋並沒有趕來為他們求情,反而第一時間劃清界限。
田儋表示,這些人也隻是他的遠親,他任用這些人也不過是因為看在他們都是田氏。
至於這話是真是假,田秀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第二天,那些被李斯抓捕的田氏宗親全部被腰斬。
田秀還頒布了詔令,自此以後天下凡自稱宗親危害鄉鄰者,百姓可先斬後奏,官府不得問罪,一切交由廷尉府查實後論罪。
詔令一下,江東百姓都稱讚皇帝聖明。
直到此刻,那位麵館老板才相信,那天到他店裡吃飯的人,真的是當今皇帝。
老板很害怕,田秀會對他進行打擊報複,以至於終日惶惶不安,最後竟大病了一場死了。
處理完會稽的田氏宗親,田秀敲打了一番田儋,然後才離開會稽返回洛陽。
鳳祥三年六月,皇帝回到洛陽。
田秀在未央宮審閱了這半年時間裡韓非以及太子處理的公文,並對其中部分公文做出補充。
六月二十日,皇帝檢閱了羽林衛。
次日,皇帝離開洛陽到商丘檢閱神策軍。
二十九日,皇帝到達商丘,隨行之人有右相李牧、廷尉李斯、司徒姚賈,田秀在商丘城外檢閱了神策軍,並嘉獎了幾位在平定封君之亂中立下戰功的將軍。
七月初,皇帝前往齊國祭拜田單。
祭拜完成以後,皇帝下詔追封田單為烈祖,追封田單為皇帝,下令齊國的官員重新修建他的陵墓,並且將田單的陵墓改為昭陵。
隨後皇帝又前往臨淄,祭拜了齊威王和齊閔王,田秀承認了威王對齊國做出的功績,並且下詔追封齊威王為成皇帝,命齊國官員按時祭掃。
田秀又親自去拜祭了原身的親生父親齊閔王的太子田榮,追封他為孝思太子,命齊國官員按照皇帝的陵寢重新修建孝思太子的陵寢。
八月初,田秀又去拜見了齊襄王和君王後,不過並沒有追封他們,隻是讓官員按時祭拜。
這時,田秀注意到了在距離齊襄王陵寢不遠處的一處荒墳。
那座墳雜草叢生,像是多年無人打理。
在齊國王陵的聚集區,這麼一座荒墳,顯的很紮眼。
田秀詢問淳於越:“那是誰的陵寢,怎麼沒人打掃?”
淳於越看了一眼那座墳,拱手說:“回稟陛下,那墳是孟嘗君薛文之墓。”
田秀大為詫異,薛文謀亂最後病死在薛地,他的墳怎麼會出現在齊襄王的墓邊?
淳於越就解釋說:“當年薛文病死,他所建立的薛國也被齊魏瓜分,齊襄王拿下薛地以後非常憤怒,命人掘開了薛文的墳墓泄憤。多年以後,齊襄王想起孟嘗君在齊國做出的貢獻,又下令收斂了他的遺骨,就葬在齊國曆代先王的陵旁,不過他是叛徒,自然沒有人祭拜,時間久了,也就荒廢了。”
聽到這句話以後,田秀情不自禁的感覺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孟嘗君田文,數十年前也曾經叱吒風雲,如今卻已經被埋入黃土。
不僅是他,就連當年的戰國四公子,如今一個都不在了。
想到戰國四公子,田秀吩咐道:“傳詔,讓人將信陵君,平原君,春申君以及孟嘗君的陵寢重修,各地官府要按時祭拜,不可怠慢。”
姚賈就說:“皇帝,信陵君,平原君他們都是忠臣,可薛文卻是個叛國之賊,當年要不是有他,也不至於有五國伐齊之禍,您真的連他的陵墓也要重修嗎?”
田秀嗬嗬一笑,順手在地上抓了一把黃土,那把土很快就隨風飄散,被吹得乾乾淨淨。
“時間會帶走一切,都是過去的事了,又何必計較呢?”
姚賈聽了以後隻得說了句:“皇帝仁德。”
田秀又說:“孟嘗君的墓誌銘務必寫清,對他曾經做出的貢獻要寫明,他犯下的過失也不能疏漏,功是功,過是過,不能因為他後來犯下的錯,就把他前麵的功勞抹殺,同樣也不能因為他前麵的功勞就疏漏他後麵的錯誤。”
姚賈聽到皇帝這番話以後,由衷的敬佩田秀。
要知道孟嘗君在幾十年前,還是天下公認的叛賊,就是他背叛母國才導致了後來的五國伐齊,孟嘗君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為人不齒的。
田秀能承認他以前對齊國做出的貢獻,又沒有原諒他犯下的錯誤,這樣的心胸不能說是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了。
巡遊完齊國以後,田秀經過曲阜到商丘,然後轉回洛陽。
十月,田秀又下詔,為薑尚,田穰苴,孫武,吳起,樂毅,田單,白起,廉頗八人修建宗廟,並將這八人放在一起,共同祭拜,這八人也被稱為八哲。
後來八哲中又加入兩人,湊出十哲。
當然在原曆史中的武廟十哲是沒有田單和廉頗的,這兩人都是因為對趙齊兩國的貢獻被田秀抬入武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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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秀本來想把李牧也抬入武廟的,但對方還活著,總不能把一個活人弄起來供奉,此事也就隻能作罷。
不過田秀還是叫來太子告訴他:“若以後大將軍病故,太子當將其抬入武廟。”
太子田繼業則表示自己記下了此事。
步入十二月以後,天越來越冷,田秀也停止了對各地的巡遊。
而此時的徐福也進入了洛陽。
到了洛陽以後,徐福來到西市的一家茶肆。
他來到櫃台前,對掌櫃說:“去傳個話,我要見江先生。”
掌櫃正在算賬,聽到徐福的話,他大為詫異,在上下打量了徐福一番後,掌櫃笑著說:“尊客說什麼江先生?小人怎麼聽不懂啊?小人這裡是茶肆,是喝茶的地方,您找人應該去客棧。”
徐福就說:“是周小姐讓我來的。”
聽到周小姐三個字,掌櫃的臉色明顯變了。
他警惕的問:“以何為憑?”
徐福從懷中摸出一枚玉扳指,這是那天那位自稱周小姐的女人把他放出來以後交給他的,周小姐曾說,遇到緊急的事情可以來此處找掌櫃幫忙。
說實話,徐福打心眼裡不願再跟這位江先生扯上關係,但偏偏他現在遇到了麻煩,隻能求助於江先生。
掌櫃看過了那個玉扳指之後,把小二叫來,他叮囑了一番。
然後掌櫃把玉扳指還給徐福,對他說:“你先回去等著,我會把你的話轉告江先生。”
徐福很奇怪:“你都不問問我住哪?江先生,怎麼找到我?”
掌櫃嗬嗬一笑:“江先生手眼通天,徐福,你其實一直在他老人家的監視之下。”
徐福很震驚。
這掌櫃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掌櫃若無其事的用毛巾擦著櫃台上不存在的灰塵,說:
“徐福,不要感到震驚,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江先生的監視下,老實點回去,江先生會派人聯係你的。”
徐福出了茶肆,後背止不住發涼。
難怪那位江先生放了他卻不找人跟著他,原來自己一直都在江先生的監視下!
試問這天下到底有誰能無聲無息的監視一個人?
徐福越想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