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寡婦是我那早死的世子妃!
徐家人排著隊等候被押到午門外。
短短幾日內,徐世稟仿佛蒼老二十歲,他一身囚衣被羽林軍押到午門外,四肢和頭部很快被綁上繩子,而繩索的另一端連通著馬匹。
午門外來觀禮的老百姓不少。
五馬分屍的刑罰雖殘酷,可抵不住百姓們對貪官汙吏的深惡痛絕,一個個想看又不敢看,手指半遮著眼睛。
等到監斬官一聲令下時,五隻馬兒開始蹬著馬蹄嘶鳴。
徐世稟絕望地閉上眼睛。
馬蹄聲突然響起,那白色的囚衣宛如輕飄飄的一張紅紙在空中升起一段距離又落下。
空中滿是血腥味。
有老百姓尖叫出聲,直接暈了過去。
不遠處的巷子口正停著一輛馬車。
餘氏坐在馬車裡,馬蹄聲響起的刹那,她閉上了雙眼,手中的佛珠驟然斷裂開。
一道尖銳的叫聲傳來,餘氏隔著很遠的距離似乎都聞到了那股血腥味。
等到佛珠掉落的嗒嗒聲停息時,餘氏睜開眼,一行眼淚順著眼角紋路流下。
她荒誕的前半生結束了。
璟秧,徐世稟死了,你看到了嗎?
徐家眾人目睹徐世稟被五馬分屍的整個過程,有的呆滯,有的恐懼,場麵極其混亂。
緊接著,女眷們被官兵趕去教坊司,哭喊尖叫聲不堪入耳,隊伍經過餘氏馬車,餘氏掀開簾子看到了哭的最厲害的是徐家族中的一個年輕姑娘。
那年輕姑娘恍然間看到餘氏的臉,喊道“大伯母你救救我啊,我不想去教坊司。”
餘氏無動於衷。
那姑娘喊了很久都沒能得到餘氏的回複,反倒自己被官兵踢了一腳。
那姑娘瞪著餘氏最後大喊,“你以為你就能逃脫了麼?你享受了徐家的繁華,也要擔著徐家的罪孽,你這輩子都不得好死!”
那姑娘一說完,就被一旁的老百姓丟了一個臭雞蛋。
餘氏顫著手放下簾子。
這還沒停,從前為之熟悉的徐家男兒們一個個被壓著來到午門前,劊子手們一刀砍下,十個腦袋咕嚕嚕滾了下來,這些屍首很快被拖下去,又押上來了另外十人……
在行刑過程中,另外還有二人被拖了上來。
徐宿源與徐嘉樹被按在長條凳上,實打實的三十大板富有節奏地落下。
沉悶的拍打聲壓在餘氏心頭上。
受不了血腥場麵的老百姓紛紛散去。
徐宿源兄弟二人,咬緊了牙一聲不吭,身下血淋淋一片,二人身上本就有傷,三十大板下去隻留了最後一口喘氣兒。
二人被打後,扣上方枷,腳被拷上鐵鎖,官兵前後押著兄弟二人往前走。
深秋日暖,風裡還是帶著涼意。
從離開午門到出城門,二人身上掛滿了菜葉子和雞蛋殼,渾身血淋淋的。
餘氏的馬車悄悄跟在後麵。
待到出了京郊一段距離,餘氏攔下了一列隊伍。
有錢能使鬼推磨,餘氏給兄弟二人送上藥物和衣食。
兄弟倆看著餘氏,麵容一震。
徐宿源苦笑“娘,你怎麼來了?”
餘氏泣不成聲,“你們是我身上掉下的肉,璟秧沒了,我連你們都沒能護住。”
徐宿源搖頭“好在娘早日離開了徐家。”
徐嘉樹看著餘氏,“娘,徐家……和我們罪孽深重。”
徐嘉樹隻要一閉眼,就會想起那日廟中的璟秧。
今日,他才得以見到大哥與娘,徐嘉樹直接朝餘氏跪下,下半身的血浸紅土地。
“娘,兒子不孝,當年害了璟秧。”徐嘉樹盯著黃土,眼淚一滴滴落下。
餘氏喉口哽咽,說不出話。
現在說再多,已經晚了。
錯了,就是錯了。
時間差不多,幾個官兵拿著軍棍走近,餘氏連忙讓徐嘉樹起來“嘉樹,你快起來。”
徐嘉樹下半身有傷,動作很慢,那些個官兵看著不爽,一棍子直接敲到了徐嘉樹腦袋上。
他搖了搖頭,滿臉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