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
神樂光很奇怪。
因為桐生日奈很少用這樣的詞。
不如說,她根本不會用這樣的詞去形容彆人。
哪怕是麵對綾小路千代這樣罪孽深重,不對,怨念深重的宿敵,也頂多會稱一句‘頑固的對手’。
這是從心底裡生出的傲慢,桐生日奈與他人最大的不同之處。
不是容貌、成績、能力。
而是對人,對社會的居高臨下。
她的眼光向來高人一等。
現在看不出來,那是因為她決定戴上麵具,作為完美的學生會長而存在。
神樂光記憶中的桐生日奈,就讀過文京公立中學的學生記憶中的桐生日奈,是一個陰沉、傲慢無禮,像是雨女一樣的人。
雨女,走到哪裡都會下雨,不受歡迎的女人。
桐生日奈曾經是這樣。
然而,即便是這個曾經,她也不會說出‘敵人’這個詞。
究其原因,也許是因為她很喜歡戰爭史的關係。
熟讀戰爭讓她明白,敵人這個詞是不可以隨便使用的。
隻有非要置之於死地的對象,無論如何都要殺死的對象,奮不顧身舍軀忘我也不能讓對方好過的對象——這樣的人,可以稱之為敵人。
西條真理是她的敵人。
桐生日奈確實是這樣說的。
“說是敵人,或許是誇張了點。”桐生日奈笑著說,“因為我並不認為她是敵人,是她單方麵視我為敵人,所以我也不得不視她為敵人。仇恨連鎖的開始,就是這麼回事了。”
“所以,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視我為敵人?”
“不,為什麼你要將這件事告訴我。”
“啊~啊~好冷漠,原來神樂光同學是這麼冷漠的一個人,對我一點也不關心。不會是有了綾小路會長這個新歡,對我已經厭倦了吧?”
又開始演起來了。
平時端正的形象在此時形成了巨大反差,就像是認真嚴肅的乖乖女突然變成了吐舌頭罵人的黃毛小太妹。
就算是演技,也足夠令人跌碎眼鏡。
她簡直超越了反差萌這個概念,達到了‘反差恐’的地步,反差到恐怖。
這種麻煩撒嬌女的形象一點也不適合你啊!
看看背後的保阪結衣吧,她真的嚇到把眼鏡摔地上了。
“不是我不關心,隻是擔心也沒有用,或者說,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神樂光抱著手,連同文件和經費一起抱在懷裡,“一個沒什麼印象的體育委員會會長,對你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難對付的家夥吧。”
他不相信西條真理還能比綾小路千代更難纏,而桐生日奈可是連後者都能夠穩壓一頭的,沒理由會對其他學生畏手畏腳。
“神樂同學,伱有聽過這樣一句華夏的諺語嗎——清官難斷家務事。”
“嗯,聽過,指的是公正的官員,也很難搞清楚家庭糾紛的是非曲直。”
“那麼,現在請把這句諺語中的‘清官’代替成我,再把‘家務事’,代替成西條真理和安藤直人吧。”
“等等,為什麼這裡會出現安藤直人這個名字?”
“不要心急啊神樂同學,這是接下來要開始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