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光在一片黑暗中奔跑。
背後是看不見的獵犬。
他不知道獵犬在哪裡,隻聽得見它的腳蹄聲,奔跑時的輕輕喘息,隱約還能聞到一點腥臭味。
它就在自己背後。
停下來,就會被獵食。
麵對生存的恐懼,讓神樂光不敢停下腳步。
他隻能在這無恒的黑暗當中不停奔馳。
但人類雖是所有地球動物中耐力最強的一列,可也有其極限。
當神樂光腳步慢下來的時候,他嗅到了死亡。
背後傳來某種巨大的活物壓上來的觸感,隨後脖頸一痛。
下一瞬,神樂光在床上睜開了眼。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射進來,鼻尖彌漫著被子的洗滌劑香味。
神樂光慢慢坐起身,手按著額頭,手指滲入發絲當中。
額頭和兩鬢都出了冷汗,背後也被浸濕了一點。
又是噩夢。
神樂光吐了一口氣,身體放鬆下來,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才感覺心跳在恢複平穩。
和綾小路千代分手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噩夢出現的頻率日漸加重。
最開始頻繁做噩夢的時期,是從素世回東京開始的,大概四五天就會出現一次。
在和綾小路千代交往後,縮短到三天一次。
現在,則基本每天都會出現了。
他自己買了些藥吃,但作用似乎不大,大概是因為沒有脫離高壓環境的緣故,藥物隻能做到暫時緩解。
神樂光拉開窗簾。
屋外的陽光照進來,暖意灑滿全身,就像被擁抱了一般,令人精神舒緩。
但很快,這點暖意就慢慢暗沉下來。
在神樂光房間窗戶的正對麵,隔壁屋子的住戶此時也窗簾大開,在窗前梳理長發,見到他看過來,還打開窗戶,露出微笑。
神樂光立馬拉上窗簾。
看了眼時間,下樓洗漱。
在坐到餐桌前準備吃早餐的時候,繼母無奈的拿著彆著一朵玫瑰的紅色禮盒走過來。
“光君,又是給你的。這都已經多少個了,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我會讓她注意的。”
神樂光放下筷子,接過禮盒放到一邊。
一開始他還有閒心去拆封。
裡頭有時候是貴重的諸如名表香水,也有便宜但是一樣很沉重的心形手工巧克力。
但以每天早晚各送一次的頻率,到現在他已經連看都懶得看了。
如果將所有收到的禮物堆迭在一起,恐怕足以鋪滿一個房間。
父親和繼母並不知道送出這些禮物的人是誰,神樂光隻告訴他們是一個在追求他的富家女。
他自己知道,這些毫無疑問是小日向素世送的。
現在神樂光每天上學都要多一個步驟,把她送的禮物放進書包裡帶到學校還回去。
自從她回國以後,就一直在用這種手段‘表決心’,讓她停下也不聽,反而會被纏住談天說地,沒話題也要硬找話題。
有時候,神樂光真的覺得素世是一個對戀愛相當笨拙的人,就算是對男生軟磨硬泡,也不應該以這樣的方式。
“我吃飽了。”
神樂光吃完早餐,上樓拿上手提書包和吉他包,將禮盒塞進書包裡,走向電車站。
走進電車裡,他順利找到了愛城花戀。
“愛城。”
“啊,神樂。”愛城花戀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你看起來有些疲憊呢,是睡懶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