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聖狂想曲!
血荊棘麵如死灰,那被引爆的死亡肉核,以極為驚人的速度席卷全身,渾身結實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過快的衰老帶來的脫力,讓她再握不住手戰士的武器,鐵甲龍骨之鞭墜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如果她此刻穿的不是輕便的傭兵皮甲,而是厚重點的鎖甲,她此刻的身體都會被這衣裝給瞬間壓垮。她用儘全身的力氣屹立著,像站在國門前眺望的女王,麵對那如浪潮襲來的敵人,麵不改色,將身體站地筆直,筆直。
而她的麵前,是舉劍的天堂武士,劍上象征神聖的金色光芒,聖光照耀在血荊棘死灰的麵容之上,卻照不亮那死亡的氣息。
血荊棘死死地盯著,用力地抬著頭,看著眼前這隻光芒閃耀的劍,眼神之中滿是不屈。
這是施加了神聖魔法的一劍,必將獲得“穿透胸膛”之結果!
“不,不,住手!”
如此脆弱的血肉之軀,根本承受不住任何輕微的空間震蕩。不能在血荊棘的身旁施展任何空間法術,索娜無計可施,隻剩滿心的絕望。
“噗嗤!”
劍,穿透了劍,刺進了身軀。
刺眼的光芒,突然被遮蔽。血荊棘受庇護於陰影,眼前是一尊魁梧而強壯的背影。
強悍的重劍,厚重的盔甲,在這神聖的一劍麵前,比紙糊的還不如。劍身直直從後背穿出,赤紅的血染紅了劍身,很快被劍上的光明魔力給蒸騰成血紅的熱汽,散逸在眼前。
“赤……赤鋒!”
堅毅的眼角突然湧出了淚花,血荊棘艱難地開口,原本清冷而優雅的嗓音,此刻卻像是老舊木門的門軸被迫轉動時發出的聲音。這聲音,嘶啞,卻又尖銳,尖銳得像是引發了山巔的雪崩,被魁梧之軀所穿戴的厚重盔甲,在血荊棘的眼前,顫抖著分崩離析,露出了那寬厚雄壯的背肌。
穿透後背的聖劍散發著光芒,卻是將那強壯的後背所蘊含的一切信息,分毫不落地照亮在血荊棘的眼前。
那極其寬厚的肩膀之上,肌肉粗碩而飽滿,遠超常人,卻又不至於像磕藥塑成的肌肉怪物那樣,壯碩到畸形難看的地步,反而是一種充滿極致力量之美感。而墨綠色的肌膚,更是毫不遮掩地暗示了其主人的身份……
這片大陸上,隻有獸人,才會是這樣的膚色,生長這樣的肌肉,擁有這樣的體魄!
“墨綠色……赤鋒,你,你是……”
血荊棘心頭大震。
她知道赤鋒不是人類,她想過這副盔甲之下,可能會是北方極地的野蠻人,可能是罕見的男性混血精靈,來自海外的神秘半龍人,來自深淵的地底魔人,甚至是靠填充物撐起盔甲的矮人……
唯獨沒想到是獸人。
是,她曾經提過混血獸人,但那隻是玩笑,因為獸人是唯一不會出現混血的異族!在這片廣袤的大陸,犄角旮旯裡生存著一些人類所不知的異族,所謂“混血獸人”就是“不曾聽聞的異族”調侃的說法罷了。
獸人,是粗鄙、野蠻、暴力的待命詞。一切和智慧沾邊的讚美,都和這個種族絕緣。如果不是靠藥物和魔法鎮壓,獸人就是一群肮臟惡臭的野獸。不,是比野獸更加凶惡,野蠻!
血荊棘曾親眼見過,那些未經訓化的叢林獸人,擁有怎樣醜陋恐怖的麵容,是怎樣磨牙吮血,敲骨吸髓的!
可赤鋒……
他這樣的溫文爾雅,心思細膩,擁有強悍的實力,卻並不恃強淩弱,踐踏弱者。他對弱者抱有同情之心,卻沒有居高臨下的施舍弱者,而願意俯下身,協助弱者變強。
他一言一行所散發的底蘊,比許多自詡上流的貴族還要醇厚,比許多自詡紳士的王子還要優雅……
他甚至在麵對如此強敵,舍命相救。
他怎麼會是獸人?而且這麼強大的獸人?他是從哪裡來的獸人,會是海外的神秘大陸嗎?
他又為什麼比尋常獸人來得理智而聰明,難道,是那股力量所賜?
血荊棘心神一亂,被她用意誌抵抗的死亡之力趁機作亂,一口黑血噴出,她趕忙調整心態,全力抵抗亂竄的死亡之力。
那死亡之力的恐怖,遠超出血荊棘的預料。死靈法師在大陸上消失了上百年,即使血荊棘對死亡的認知到底不足。龍血鬥氣雖比尋常鬥氣更加強大,擁有一定的療傷能力,然而這龍血鬥氣沾染上死亡之力後,瞬間被猛虎撲食,吞噬一空。
“不行……必須釋放那股力量了!”
血荊棘心頭一暗,她體內的封印之力若是釋放,恐怕就與聖階無緣了。但現在,命都快沒了,哪還管得了那麼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