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一個恐怖的男人,被眼前這麼個酒色虛浮的廢物,嘲諷為貴族廢少,裝備佬?
真是荒謬、太可笑,太可笑了!
月影費儘心力,這才不讓心頭荒謬而生的笑意破了她的麵部控製能力,以至於對狂風那下流言論,甚至都懶得騰心思去憤怒。
月影在忍那荒謬之笑,而狂風背後眾人,卻是放聲大笑。這幫人剛被狂風的鬥氣戰吼壯了狗膽,本就急於為此前的恐懼進行心理找補,一聽狂風這般下流的嘲諷,頓時順著思路腦部出齷齪情節來,自然粗俗大笑起來,連看向月影的目光,都變得探究而露骨起來。
“裝備佬都刺殺失敗,副團長死得太冤了。”
“嘿嘿,落敗苟活的女刺客,就是個表子!”
“我看你現在就跪下,給我們……就當贖罪好了!”
聽到背後傳來的下流的口哨聲,狂風露出滿意的神情。卻在這時,一個原本畏縮的身影,衝到眾人麵前。
“你們,你們這些家夥!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赤鋒是我傭兵隊副隊長,數日之前,執行血荊棘大人秘命,至今未歸。月影女士是我傭兵隊的貴客,亦是數日前在我營養傷,躺床暈迷至今,方能下床走動。哪來你們想的那些齷齪玩意!”
狼牙鬥氣怒吼,竟是吼得噴出一口血霧,但他仍氣勢不衰,大聲怒斥,怒斥著誰。
“你們要打便打,要殺便殺!儘在這造謠誣蔑,辱人清白,比那地下死鬥場的獸人還不如!那死鬥場內行苟且之事,尚且是藥物所迫,你們呢!這營地,那麼多傷員,劍士公會,盜賊公會,煉金行會,礦脈探測協會,各行各業的人,大家都看著的,甚至還有兩孩子,你們就這樣!?傭兵女王好不容易為大家掙來的臉皮,你們就這樣給她丟光了,良心不會疼嗎!你們有什麼資格爭享屠龍名譽?有什麼資格,在傭兵女王的地盤逞這威風!不怕受到傭兵女王的審判嗎!”
此言一出,狂風背後的隊伍頓時一陣騷動,接著四分五裂,形成涇渭分明的幾團,些許零落在那的可憐蟲,刺眼得,像是被身邊人劃清界限的臟東西。
狼牙卻是一眼看見個不該出現在那支隊伍裡的老熟人。
“布哈?你,你……”
布哈是原本狼牙手下的狗頭軍師,當初踩烈焰傭兵隊上位的餿主義就是他出的。而自從並入烈焰傭兵隊,私下也沒少攛掇狼牙爭權。狼牙也確起過念頭,但跟赤鋒混了短短幾日,這念頭也就已經煙消雲散。
赤鋒身為武者,實力強悍,令人望塵莫及。更令人震驚得是,便在劍法、鍛體、草藥醫術等方麵的學識,都那麼深不可測,簡直像魔法塔的老賢者一樣!這樣強大的人都在專心於追求武道,狼牙自慚形穢,哪還有臉奪權?
更何況,正是赤鋒的傾囊相授,讓傭兵隊的發展欣欣向榮。而這隊裡有大半都是暴狼團隊的老成員,都是他兄弟。隊長蓋爾也能公平分配,大家的日子比以前過得明顯更好,他跑去爭權奪利,搞得烏煙瘴氣,對得起兄弟們嗎?對得起良心嗎?
而兩天前,布哈又一次找狼牙商談,提及莉薩和萊汀深夜之異樣,以及隨後而來的血荊棘超常豐厚的優待,甚至出動魔法飛艇這般昂貴的載具,接他們去屠龍小鎮。如此超常規的待遇,顯然是因為赤鋒為保護血荊棘而犧牲,作出的犧牲補償啊。
如今,赤鋒已死,這烈焰傭兵隊已經沒有待下去的意義,要狼牙趁著血荊棘還念記赤鋒舍命相救的恩情,以烈焰傭兵隊之名多索要些好處,然後趕緊分家,卷錢跑路。
結果,這布哈自然是被狼牙一頓大罵,摔“門”而出就沒了蹤影,再見到,竟是出現在這個意想不到的地方。
“你小子!你沒你說話的份!滾!”
見狼牙這一番言論壞了事,狂風心頭大怒,一腳踹過去。他腳上有鬥氣凝化戰靴,大地階鬥氣遠不是高階鬥氣可以抵禦,狼牙身上的鬥氣護盾被一腳踹破,整個人也被踹得倒飛出去。但在半空之中,狼牙的身影忽然一頓,像是被繩線牽引的魚,被一拉扯,落在了地上。
“我,我竟然沒事。”狼牙摸著肚子,發現隻是燒焦了衣物,心中驚愕——被鬥氣戰靴踹到,他的肚子竟然沒被燒出個洞!
“你倒還算個男人。”
順著這聲,狼牙望向了月影,隻見她的左手一陣舞動,仿佛收回了什麼無形之物,隨後縮回衣罩之下。再一看那狂風,更是麵都氣得發青了。
“鬥氣柔絲,你,你不是高階刺客,你是大地刺客!?”狂風震驚,但隨後麵露狂色,大吼道,“大、大地刺客又如何?離開了陰影,你就t是個人儘可夫的表子!我……”
月影忽然一動,將那狂風的臟話給嚇得捅回了嗓子眼,兩把劍護在身前,擺出防禦的姿態。但月影全然沒有理會他的動作,隻是轉過身,抬頭看去。
身後,是這個營地的主帳篷,也是最大的帳篷。帳篷之上,不知何時站著一具窈窕的身影,東升的太陽將她的身影投在大地,像一座橋梁,搭在了狂風和月影之間。
“月影姐,樂夠了,就閹了他走吧,血荊棘就要到了,我還沒吃早飯呢。”
月影心神大振,低聲了一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