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青的目光留戀在掛著露珠的花束之間,霎時間滿臉溫柔。
“屋內有個玻璃瓶,就插在裡頭吧,將玻璃瓶擺放在桌子的正中央,幾朵花要分彆麵向四麵八方。”
“好的,我知道了。”婢女進屋繼續忙碌去。
褚大哥還是沒變啊,做任何事就像是工作一樣,一絲不苟、井然有序。
“唉,管家在哪,是不是該去道鋪催一催了,穀寒怎麼還沒來。”
褚天青低著頭看著手上的瑞士手表,不經意間發現穀寒已經在門外站著了。
“穀寒?啥時候來的呀,我正打算差人去請你呢,快請進。”褚天青快步走來,眼裡隻有穀寒,完全將某鬼差給忽視了。
將穀寒請入了屋中,陸丘陵也厚著臉皮跟進去了。
穀寒這才發現屋內酒席仍舊隻有一桌,坐著零星幾個人。
正坐之位,長者為先,自然是由褚老太君坐得首位了,這麼些天不見,老太君的氣色看著比從前更加的紅潤了。
穀寒趕忙走上前去,“各位真是抱歉哈,路上有點事耽擱了,褚婆婆您彆來無恙哈。”
“你這丫頭,可是有些天沒來褚府了,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個老婆子呢?”
“怎麼會呢!”往事在穀寒腦海裡放映著,新年之後還真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哈。
而褚老太君把持著風水一脈,也算是業界中人,自然是知道穀寒現在的修為到哪個層次了。
天師之境,人間頂峰,很快就能登天成仙了,這樣的人再想用人間的規矩束縛著,讓她成為褚天青的媳婦已經不可能了,所以褚老太君早早便放棄了把穀寒當作是孫媳婦的想法了。
“哈哈,好了,肚子餓了吧,我們也不客套了,快快坐下吧。”
“嗯嗯,謝老太君。”
穀寒轉過身去,看著坐席上的幾人,大多數都是褚天青的手下,包括陳煥章、陶迦之流。
看見陶迦時,穀寒多在她臉上看了一會,發現在她的笑臉之下竟然暗藏著恨意和殺意。
穀寒的麵相術雖然弱了點,但是是不會看錯的,她不是與褚天青已經和好如初了麼?怎麼還遭彆人恨啊。
穀寒心中一個突兀,頓時對陶迦蠱師有了一絲警覺和防備。偽善的笑著是吧?我看你何時才要卸下偽裝同時也讓我看看你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若是對褚大哥構成了威脅,哼哼!鬼老君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哈。”穀寒輕描淡寫的側過臉去,和大家賠了個罪。
而後拉著陸丘陵坐下了。
正主來了之後,褚天青喜笑顏開的吩咐下人上菜了,曾幾何時看見褚天青笑得如此開心過,陶迦臉上的恨意頓時更濃了。
一頓晚餐下來,幾人倒也是有說有笑的,其中陳煥章本就是市井出生,頗會討巧賣乖,很快便和穀寒打成了一片。
兩人倒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了,桌上另外兩名男子頓時就不開心了,強行拉著陳煥章灌酒,到最後陳煥章喝醉酒後,連吐了兩天才緩過勁來。
與一般年輕人說不到一處去,褚老太君借口乏了,就要回屋去,回屋前又看了穀寒一眼。
“褚纖春最近過的如何了,她有說什麼時候回來麼?”
“褚…嫂子最近過的挺好的,和師兄在外麵玩夠了就回來了,對了她讓我帶句話給您,千萬要保重身體,嘿嘿,估計她下次回來,褚府就可以辦婚禮咯!”
嗬!連嫂子都叫上了,看來孩子們都長大了啊。
幾句話下來,褚老太君頓時就老淚縱橫了,“好啊,她能幸福就好啊,這是她的選擇,我支持她,你們玩吧我乏了。”
“嗯嗯,褚老太君慢走。”
“奶奶我送送你。”褚天青作勢就要起身卻被褚老太君阻止了。
“不用了,穀寒雲遊剛回來,你就多陪陪她吧。”
隨著褚老太君的退席,本來拘謹的一桌人現在玩的更歡了。
又是行酒令又是敬酒的,褚天青這才剛開始喝,便已經醉了。
而穀寒本來對著陶迦多留著一個心眼的,見著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也端起了酒杯,穀寒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酒喝到一半的時候,陶迦忽然起身舉著酒杯走到了穀寒的麵前,表情頗為病態。
“張天師,我們真是有緣,這是第三次見麵了吧。”
“嗯,說不準,也許是第四次了吧。”
“嗬嗬,真風趣,能見麵都是緣分,小女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穀寒半眯著眼,佯裝有些醉了,也舉著酒杯搖搖晃晃站起。
玉手抓住的杯子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穀寒仰著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穀寒原本擔心陶迦這個時候會下蠱,不過如果真下蠱的話那麼在場每個人都會看在眼裡的。
更何況穀寒已經是天師之位,體內有罡氣護體,平常的毒物是傷害不了她的,因此穀寒最先否定的就是陶迦這個時候會耍蠱毒。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陶迦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活受罪。
之後陶迦倒舉著酒杯,示意自己已經將杯子裡的酒喝完了,頗有深意的盯著穀寒就好似奸計得逞了。
穀寒心中頓時漏算了一拍,深皺著眉頭不說話了。
“穀寒,你怎麼了?”幾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哈哈,沒事沒事,你們繼續,我就是有點醉了。”
“哎呀!原來天師娘娘喝酒也會醉啊。”陳煥章磕磕碰碰地舉起了酒杯,說起話來已經有些結巴了。
當初臥底成為穀陽旭手下時,他是裝結巴,沒想到一喝酒就成了真結巴了。褚天青倒是覺得好笑,不過想想看褚天青遇見陳煥章,並且得到他的忠心耿耿輔助,在褚天青最艱難的時期都不離不棄,他褚天青真是三生有幸啊。
“來!我敬大家一杯!”褚天青頗為豪爽的舉起了酒杯,直到此時,他已經醉的七七八八的。
因為意識被酒精一刺激已經渙散了,沒有幾人注意到穀寒此時的異常變化。
“穀寒,你怎麼了?”陸丘陵忽然湊上前來,握緊了穀寒的雙手,卻發現穀寒的手頗為冰涼。
然而陸丘陵的聲音並沒有落入穀寒的耳朵裡,穀寒隻覺得頭皮發麻四周忽然昏天黑地一片,不斷有蕭瑟的寒風吹過,令她冷的不斷顫抖!
她這是在哪裡,她不是在喝酒麼?她想張嘴呼喊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這是怎麼了呀!平白無故的絕望忽然爬上了穀寒的心頭,這一瞬間便成了定格。
而在褚府之中,穀寒的臉色頓時化為蒼白,兩眼一黑,徹底倒在了酒桌之上。
“哈哈哈,你們看,天師娘娘已經喝醉了。”
“穀寒!穀寒!”陸丘陵終於還是慌神了,在他的監督下,穀寒隻是喝了陶迦的一杯水酒而已,怎麼可能突然讓穀寒失去意識呐!
陸丘陵忽然惡狠狠地盯著陶迦,卻發現陶迦的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真的是奸計得逞了。
“好你個小人!要是穀寒出事了,我一定拿你是問!”
陸丘陵這一吼,屋內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全都驚恐地盯著陸丘陵以及他懷中看似醉過去的穀寒。
“穀寒,她這是怎麼了,不是喝醉了麼?”吞吞吐吐的,連褚天青說話都不是很利索了。
可是看著穀寒的臉色以及似有若無的呼吸,這像是喝醉酒了麼?倒像是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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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寒生死未卜,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家不用擔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