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我們聽著。”師兄們包括嫂子很嚴肅地點著頭,預感著穀寒即將有大事要宣布。
“我要進階了。”
“嗯,嗯?!”飯桌之上忽然安靜了下來,肉眼不可及的地方祖師爺正捂著嘴偷笑,彆提師兄們的反應有多滑稽了。
“穀寒,你是說你吃完這頓飯你就進階了?”要知道穀寒再進階可就是大天師境了呀,那可是差一步就是可以成仙的了!
本來師兄們還沒往修為這方麵上想的,穀寒也不多說廢話,忽然將那塊金色牌位掏了出來,大方地擺在桌麵之上。
於是幾個人徹底的不淡定了,天呐!穀寒還讓不讓人活了!就這麼短短的個把月的時間,她又要升階了!
要知道,再升階她就是大天師了,穀寒這才幾歲呀,機緣好的真是太嚇人了吧。可憐大師兄奮鬥到現在才是法師境,更不用說慧根更弱的二師兄了…
吃頓飯就進階,這要是傳播出去了倒也成了一段奇事,事後一定會被修行者們津津樂道的。
二師兄頓時有所感悟眼若豺狼,他原本在市場之中吃了幾個叉燒包的,坐下來前也不是很餓,此刻盯著滿桌上的殘羹剩飯,看著好像饑腸轆轆沒有吃過飯一樣,忽然抓起了碟子就往口裡倒去。
反正凡是穀寒剛剛吃過的東西,二師兄就連一滴菜湯都不放過,更是把盤子舔舐乾淨了…
在這個過程中,道鋪上空的氣壓瞬間便有所變化了,天降祥瑞更是在東方浮現出了一道紫氣,預兆著天師境界的出現。
穀寒端坐在飯桌前,通身的衣裳忽然無風自動,見著穀寒盤起了雙腿,自然而然的打坐入定了。
吃飽了飯穀寒這就要進階了…
這個感悟的過程是穀寒最重要的時候,不得有所閃失,儘管是在道鋪內有祖師爺的庇佑,二位師兄仍舊起身,祭出了自己的寶器,為穀寒護法。
眾人以為升階進入大天師境是多麼麻煩的事情,然而在穀寒在意識幻境之中斬斷了心魔便意味著穀寒已經擁有了跨入大天師境界的資格,剩下的隻是她願意或者不願意而已。
世間多少修行者停留於天師境止步不前,並不是因為他們的修為不夠高深或者是功德積累的還不夠,僅僅是因為他們還沒能斬斷自己的心魔而已,就算日後僥幸成仙了,仍舊有墮入魔道的危險,那時候的危害反而更大了。
於是在道鋪之內,在師兄們嚴陣以待的時候,穀寒放置在飯桌上的有且隻有一塊是屬於她的,象征著境界的牌位的顏色忽然慢慢沉澱了下來,從原先的金色沉澱為了暗金色,僅僅是一念之間,穀寒便已經跨入大天師境界了。
獨留兩位師兄仍舊握著剛剛祭出來的寶器,張大了嘴巴足夠塞進一顆雞蛋了。
一念升階,連個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見著兩位師兄好似鬼上身了,穀寒無奈搖了搖頭,打了個飽嗝,收起了牌位準備起身了。
兩位師兄這才反應過來了。
“穀寒,你不打算說些什麼麼?”
“嗯?說些什麼?”穀寒側著身子撇過半個腦袋,“怎麼升入大天師境界麼?等你們到了天師境就知道了,哦對了,我晚上要下一次陰。”
兩位師兄連帶褚纖春……
在這麼受打擊的環境下,兩位師兄還能如此健康的成長過來真是太不容易了,要知道在兩年前,穀寒的修為還是整個道鋪裡頭最低的,而現在都有可能與白林仙相比肩了。
褚纖春很是心疼地望著大師兄,滿臉的憐愛,不過忽然見著大師兄禹修筠挺著身子,用力地敲打著桌麵,將在場幾個牛鬼蛇神的魂都給拉回來了。
“嗯?穀寒剛剛說她要乾嘛?”
“額,那個,我沒聽錯的話,她要下陰。”
下陰,顧名思義就是鬼魂出竅進入陰界,去陰界辦理一趟陰陽差事,過程生死攸關,簡稱為下陰或走陰,也就隻有天師境以上的修行者才敢下陰,不過地府弱肉強食倘若沒有修成地仙境,到了地府仍舊是不夠看的。
然而穀寒才升入大天師境就堅持要走一趟陰了,這一定是有她的安排的吧,穀寒畢竟長大了,兩位師兄彼此看了一眼都在各自眼神之中看到了堅定。
既然穀寒想做,他們是絕對支持的,因為走陰對穀寒意味著太多東西了。
而穀寒已經準備好了受到冥冥之中的指引,下陰界去探索自身的秘密更是去尋找這麼久還沒有現身的陸丘陵。
哼!你給我等著!穀寒心裡頭恨恨的想道,明明說好了你要娶我的,沒人要你也得娶我,你是判官,你可不能抵賴,更不能拿陸高興湊數…
……
穀寒回屋靜坐了一段時間,而兩位師兄卻開始忙碌起來了,因為他們要為穀寒的走陰設置下一個結界陣法,以此來保證穀寒的安全。
在老爹白林仙還在道鋪坐鎮的時候,曾經走過兩次陰,第二次他便是讓兩個徒弟為他護法,因此穀寒的兩位師兄倒也知道走陰的陣法是如何布置的。
走陰陣法也不是多高端多複雜的陣法,最主要的便是看走陰者的修為如何。
於是在半個小時內,兩位師兄在祖師爺神像前的中間地段放置了一個太極蒲團,撒上一圈的生糯米,再在八個方位點上八盞燈油。
而後大師兄從神像前請來了一個香爐,在香爐內點上三支長香,置上一枚黃旗,這個簡易的走陰陣法就完成了。
時間飛快,轉眼子時,鬼門已開。
穀寒從屋內走了出來,朝著兩位師兄點著頭。
“穀寒,你彆勉強,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了,那我開始了。”
穀寒先在祖師爺神像前告知了此次走陰,請求庇護,而後便舉起了三隻尋常的香繞著八盞燈油走了一圈。
兩位師兄正立於陣法兩側,也放置了兩個蒲團,盤腿坐下了。
穀寒繞著八盞燈油走了一圈之後,忽然抬著手拋出了一枚雕母大錢。
雕母大錢在地上滾了一圈,停在了東邊,意味著正東方向的那盞燈油便成了主燈,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熄滅的,否則穀寒的鬼魂會一直留在陰界,受不到指引便回不來了。
“好吧,本次下陰,我要往東走了。”
“紫氣東來,是條好路子。”
於是兩位師兄起身了,見著他們踏著禹步來到了正東燈油之前,在燈油四周貼下了八道契退符。
而穀寒也沒有閒著,將自己的生辰八字揮到了正東燈油裡,火苗霎時間躥起。
而原本插在香爐裡的黃旗忽然無風自動,旗麵指向的方向正是正東。
“鬼門已開,事不宜遲,我這就上路了。”
穀寒調整了呼吸,徑直背對著祖師爺的神像盤腿坐下,手捏蘭花,頃刻間便入定。
兩位師兄互相看了一眼,再次坐在了兩側蒲團之上,道鋪之內一下子陷入了沉靜。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穀寒能不能回來還不得而知,因為她下地府是個定數,能否歸來亦是個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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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君,等著我家穀寒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