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夢月明！
北出涼關風怒號，千裡山川溝縱橫。何茫茫！幾日寒冬雪，素裝裹三層。草蕭蕭，花瑟瑟，城台烽火凍，昔年除費尤。疊堆九天卷江南。長白不與高麗往，絕斷人馬路無蹤。霧漫鬆花江，奇冰衝濤住，幻雲百變透天光。原上野鬆，田間雜然，信翁難過太行巔。龍鳳欲度昆山終累竭。漠河行邊塞，一路風景異。道迂兵阻苦過山。亂岩多崢嶸，回繞迷東又複西。洞嘯危石暗影立，歎之險然慰己安。
或遇京客趕牛回，其閒問君欲往何處去？終將西到昆侖峰，聽此失麵色。此番橫斷向國間，路多泥坎道成千。瘴侵五臟與人疾，況疆多盜匪無忌，劫財掠殺皆不放。飛鳥愁，愁雲滇之危；池鱗哀，水內不得安。欲去怎還家？隨商離此地，但可保全身。
渡金沙，翻雪山，咽冰行采薇。腰掛玄劍護，寒動血灑山，殺人幾步雪裡融。再望龍在天。
戈壁崎嶇又悚兀，乾戈戟出，刀光斬穿。山陰而又青，山陽而又蒼。羚豹逐原，猿獠爭盤，不擾紅塵。修屋啖粗糧，忽憶旅苦甚。未到十月絕，啟程回長沙。
萬裡江山行，豪仗引觴把天問，孤獨俠客走單人！長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