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李長生地麵的汗漬,眨了下眼睛,遲疑問道:“來了,又走了?沒把你們打殘?是不是內傷,難不成是你們的道場遭了殃?那可壞了!”
黃修謹越說越急,跑到李雲兵和李長生身邊,仔細查探。
“彆忙活了。”李長生一手攔住老管家,一手擦著滿頭的汗,“生死一線。”
“真來了?”黃修謹還是不敢信。
李長生剛想回答,卻見李雲兵忽然拿出了鞭子,不知道從哪個冤死鬼手裡搶來的法寶級鞭子,遞給了黃修謹。
黃修謹不知不覺接在手上。
李長生一瞪眼,“曾爺爺,你還想乾嘛,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話......”
他話音未落。
李雲兵已經自顧自地脫衣服,雙手撐著大腿,長吐出一口氣,“管家,按照族規的打。”
李長生皺了皺眉頭,苦笑一聲,默默地脫衣服。
“哪條規?”黃修謹正色。
“頂撞長輩,自作主張。”
“唉。”
隨著李長生歎了口氣,祠堂內傳來了忍痛聲與鞭笞聲。
也傳來了曾祖孫兩人咬牙的交談聲。
“長生呐,你曾爺爺我裝得像不像?”
“您裝的可真像,回頭我告訴高祖,讓他給我報仇!”
“你敢?!!管家,長生大不敬,多給他幾鞭。”
......
此時。
大禹州府。
李天一等人早已連夜,分散混雜在逃亡望仙的人群裡離開。
那是禹洲府一座郡城主城裡的酒樓。
隻聞城中警鐘長鳴,一名名修士在天上禦劍而行,甚有煉虛修士於空中布置困陣,街道上修士於大街小巷巡邏。
一金丹小將指揮,“挨家挨戶地查,在望仙的刺客逃不出禹洲府,他們定然隱藏在人群裡,如有異常立即彙報!”
城池戒嚴,人心惶惶。
李天一坐在靠窗的一邊,廂房裡是紅塵仙、仙童、蚊道人、山沉道人和化成人形的老根,這老根的人形也不知聽了何人的忽悠,兩米高的大個子,渾身都是滲人的大塊肌肉,模樣更是凶神惡煞,頂著個爆炸頭。按照老根的話來說,模樣也是威壓的一部分...但實話實說,看著就欠揍。
“大禹都封起來了,子書長青一死,最著急的就是大禹的遺民勢力。”蚊道人眉頭緊鎖。
這次是受了李家的命,他為了混進望仙當廚子,也謀劃了好幾十年。
事兒是辦成了,但也困在了大禹。
這左看看右看看,仙童資質可稱世所罕見,仙術仙法一點就通,偏偏就是不愛動腦,沉默寡言。
山塵道人...煉化了太虛本源,修的是大山的道,實力可比悟道,宮廷就是他的道弄毀的。人家仙童是不愛動腦,這位是腦子不靈光,整日沉淪在他人的誇讚中。
至於老根這個龍族...龍族當然實力非凡,但看他正在大戰後擺弄肌肉的模樣...不提也罷。
到底還要跟紅塵仙與李天一交流。
蚊道人凝聲道:“這次我們的人損失不少,很多望仙的棋子毀掉,整個大禹定然加強警戒。遺民勢力為了和仙庭緩和,給仙庭和禹皇一個交代,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我們找到。必須要想一個萬全之法,否則我們都得交代在這裡。”
“交代?”老根肌肉暴起,一錘桌子,牛眼直瞪,“什麼交代?找到我們又怎麼樣?乾了就是乾了,有本事他們去找我大龍哥要交代!”
山沉道人深有認同,笑嘻嘻,“我能把望仙的浮山掐碎,就能把他大禹埋了。”
“闖出去。”仙童閉眼不再多言,連大禹都闖不了,何談把藥師從那株草身上帶回來?
很多時候絕望並不是來源於敵人的強大,而是來源於戰友的愚笨。
蚊道人鼻息粗壯,猛地喝了口茶,最後乾脆提起茶壺往嘴裡倒。
瞧著這一幕,紅塵仙悲憫地拍了拍蚊道人的肩膀,“我跟你說,我跟一個傻瓜仙在外麵跑了幾百年,你的感受我都懂,這種情況你就當沒聽到就好。”
祂看向了李天一,“小子,你們李氏就等著中原事發?想要引起各方猜忌?這事兒可沒那麼容易,那些老東西精明著呢。”
李天一無言,他隻是將手伸出窗外,透過指縫看著整個大禹,心裡想著,如果能就這樣隨手一抓,就將整個大禹抓在掌中就好了。
紅塵仙蹙眉,“喂,你們姓李的整這麼大動靜,冒這麼大風險,連望仙的棋子都放棄了,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窗外的明光,忽然被李天一遮擋。
李天一轉過身來,麵龐似乎蒙上了陰霾,七十二玄法神韻符中那些半生半死的老人仿佛都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他幽幽望著在場所有的青雲道友,目光齊聚,紅塵仙心驚肉跳。
“我們要抓一個...大羅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