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天之驕子，福緣深厚，總得前輩相助，成大勢力。”元聖人微眯雙眼，“青雲李氏有李天一，有七十二玄法神韻符，皆是李天一前輩。此人更甚於曾經大勢力天之驕子，將前人之法化為己用。”
“曾有天生壞種，不容於世，爾等應聽說過。”
隨著元聖人詢問，眾位屹立於萬萬人之上的強者，麵色愈發陰沉。
道初一顆心沉入穀底，“天生壞種，自幼為邪，以眾生性命為樂，卻又偽裝與常人無異。當初有參天一族主宰天下，那位卻殺遍天下妖孽，不知不覺令天下後代天驕斷絕。待到萬族警醒，此人已奪得大帝位，滅去參天一族，隻為滿足心中欲望，後來...”
“後來他不敬蒼天，欲要天道臣服。”善良的聽風雨知道那段曆史，但古籍中的記載仍然讓萬族後代的她心有餘悸，“挑戰天道與尋死無異，好在天道出手，人間黃昏一日，孽障隕落，不見屍首。”
“李氏...李天明！”
禹皇麵色迷茫，他看向元聖人坐著的椅子，不知不覺，把手竟已被元聖人掐碎，“元聖人的意思，先知後代的青雲李氏人，都與這些曾經驚豔一世的妖孽有關？”
元聖人沒有回答。
他的麵色愈發難看，雙手已經十指交叉，手肘擺在大腿上，身體微微前傾，沉重述說著。
“有妖女天生對萬族親和，於群妖體內種下妖種，令萬妖臣服，雖被我等滅殺，卻也奠定了妖庭基礎。”
“人間曾陣道為尊，陣道第一祖愈戰愈勇，以身試陣，再加之悟性極佳，以一己之力結合陣法戰四帝，同歸於儘。”
“曾佛門於極樂仙域大興，佛統天下，佛子以佛入魔，覆滅佛門，令無涯古神沉淪，那是九劫之極致，卻也因傷受數位大羅金仙清算。”
“世有人皇，最初其法無雙，以大乘境化凡，雖不如子書家人皇，卻於人間全無敵，是我等古聖城一員，也是人皇血遺留者。”
“有子自戰場而崛起，一往無前，以神獸為自身圖騰。”
“......”
元聖人一一述說著，青雲李氏人仰望蒼天的模樣在他腦海中愈發清晰。
大乘天地中眾人，乃至是年歲最長，見識最廣的道初，也如同被抽去了魂魄。
他們恍若看到了青雲李氏隱藏在暗中的人，正以一種淩厲恐怖的目光在黑暗中凝視著他們。
古聖城自古將自身詡於眾生之上，他們隱藏在人間的幕後，在案台上翻閱著人間逝去的流年歲月。他們可以感慨曾經人間曇花一現的驚世之才，但他們的祖先或是他們本身，都度過了一段段艱難的歲月。
可現在...
在元聖人的話語中，消失在曆史塵埃中的曇花，似乎隨著時光從曆史的塵埃之中探出頭來，咄咄逼人！
沒有人再懷疑元聖人的猜測，因為他說的，和古籍記載的太過吻合。
“我們...究竟麵對的是什麼...”
這一刻，即便是以無畏著稱的羅刹族界常，也沉吟著念叨了一聲。雖然世界是在進展的，如今的修士也遠勝於前人，但他無法確定，他能否戰勝元聖人口中的這些怪物。
他甚至沒有懷疑元聖人的猜測，因為先知的後代在如今的年代現世，本身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世界上總有一些他們也無法窺探的秘密，即便他們無數年都在操縱著世界的運轉。
“吾一直在想，如果他們彙聚在李氏，或是先知用了什麼手段讓他的後代也傳承了這些妖孽的血脈，讓他們默默發展至今，那麼必定是有什麼布局，故而吾一直不敢言語，直到如今先知的秘密暴露，我等危在旦夕。”
元聖人明明聲音不小，大乘天地卻顯得安靜得可怕，他能清晰聽到眾人鼻息的粗重，“又是一個上千年過去了，他們必定更加強大，因為曾經在曆史長河中驚才絕豔之輩皆是進展驚人，更何況，他們存在於如今，更勝於古人，這是吾在極西親眼所見！”
太像了，他們和古老的妖孽高度吻合，讓在場這些也曾一度驚才絕豔的大乘強者心驚肉跳。
難怪他們僅僅千年就成長到足以對付極西的天選神宗，難怪他們家族的天才可令現世妖孽無以抬頭！
“他們現在隻是不知為何知曉先知秘聞，失去理智。”
道初從未如此急迫，他所言與李氏談判一事原本隻為禹皇朝與破妄神樹，如今卻成了他心中不得不做的事，他語氣鏗鏘，“那麼不惜一切代價，挽回青雲李氏，即便此後他們在古聖城地位比我更高。”
無人應答，道初深吸口氣，“那麼諸君將先知遺體交出，可願？”
“可。”元聖人仍然未從驚慌之中走出來，下意識應了一聲。
“那此後呢？”界常咬緊牙關。
“此後？”謹慎的大衍聖族清幽雨冷哼，“你還想此後？先知之事本就是先輩的錯，與我等何乾？為了我萬族大業，鎮壓仙庭，青雲李氏是重要力量，為此不惜一切代價都值得！”
在這議論聲中，一直沉默的貪狼忽然開口，令眾人視來。
貪狼低垂的頭顱下，滿麵陰翳，這些元聖人的論斷，讓他內心驚悚，但武曲的隕落猶在眼前。
心中有恨嗎？他當然有。
想要就此煙消雲散，像元聖人和道初所說的一樣和李氏化乾戈為玉帛嗎？他當然也想。
可他仍然滿心的恐懼，最後那些恐懼化作了絕路中的殺意，冰冷地在大乘天地中開口，“你們還沒看清現實嗎？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不會！”
“貪狼，你太過悲觀。”元聖人麵色凝固，“青雲李氏至今未動，他們也怕死，至少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存在。所以他們在暗中等待我們與仙庭決戰，這是我們挽回青雲李氏的最佳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