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聖彌天附近所有修士,都目光驚悚地仰望天穹。
火神頑融的九個太陽,讓東夷陷入了太長久的大旱,東夷的生靈幾乎都忘記了黑夜,忘記了春日的雨澤,秋冬的清涼。
東夷在炎熱的九陽之下,久違地迎來了烏雲,幾乎在瞬間出現,遮蔽了天日,讓火神頑融的太陽也隻能堪堪鑽入烏雲之中,讓世界被黑暗籠罩的同時,那些縫隙中的陽光斑駁地將世界的某些角落染成了血色。
“青雲...李氏!”
但大旱的結束,並沒有給東夷喚來驚喜。
一座不知名城池受大陣庇護,城牆上的修士本是大汗淋漓遮目望著該死的日頭,當陰影籠罩之時,他確實有著片刻的歡欣,但歡欣去得那麼快。
那些東夷真正的強者們,第一時間出現在屋外,這一場宛若神明揮筆畫卷的黑夜,在他們的心中成為了死神的催命符,天地之間的森然鬼氣,是那麼肆無忌憚。
於是第一時間想到了禹朝這麼多年的戒備,想到了南方的那一個在這漫長的千年裡,代表著‘禁忌’的家族。
灼熱去儘,死亡的冰冷卻頃刻彌漫心頭。
如果與仙庭的對抗,是生靈對仙神的奮起抗擊,東夷的人會群情激奮,無所畏忌。
但如果是南方...那隻有最直接、無情、毫無希望的死亡之影,就如這場忽如其來的黑暗。
......
麵頰溫潤,白麒麟大概能猜測到,頭顱上的傷口又留下了鮮血,失去了道法的軀體甚至無法忍受凡人的瘙癢。
短短的三個月,白麒麟產生過無數次死亡的可能,但羅刹族留給他的隻有無儘的責罰。
他低垂著頭顱,眼皮耷拉的迷蒙雙眼眨動,雕像權杖的寶石不分日夜的光芒,似乎灰暗了許多,模糊的視線裡,黑暗的氣流流轉得竟然如此緩慢。
他的視野愈發清晰,透過權杖中的光芒,他瞧見了聖彌天深邃的黑暗,在黑暗中穿行,參差交錯的根莖。
是錯覺嗎?
那些巨大的根莖上,恍惚間似有一道道熟悉的身影,讓他不由自主想起了拔地而起的紅冠巨樹,遍布雲空的雷霆,不死不滅的魔氣。
這棵殘忍的樹,似乎變得更大了。
當他確信所見的一切,勾連琵琶骨的鎖鏈嘩啦作響,他麵目猙獰,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或者他這三月,一直積蓄著最後的力量——
“哈哈哈,報應啊!!!”
“他們藏在森羅殿裡,他們企圖設伏,這是陷阱!”
“殺了他們,就像大樂州府那樣!!!”
......
“刺啦——刺啦——”
黑暗侵襲,破妄神樹的根莖在聖彌天的穹頂降臨,聖彌天中所有羅刹族人茫然地望著穹頂之上恐怖的場景。根莖與穹頂的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讓穹頂如同流星劃過,聖彌天無數年積蓄的法陣如同一塊破布。
被囚禁在雕像之上的白麒麟的詛咒,在整座聖彌天響起。
其音如惡鬼,更令被黑暗侵襲的聖彌天內,羅刹族人如墜冰窟!
“怎麼會這樣...”
森羅殿內。
破軍和所有大能一般站起身來,原本和廉貞在經過三月無果準備回去貪狼部落的他,茫然地望著如流星墜落的聖彌天穹頂。
根莖已經如同蛛網一般,密布聖彌天的上空,他甚至能感知到,有一尊他無論如何也不敢麵對的大恐怖,正從聖彌天正麵而來。
“不應該的,聖彌天的防護怎會這麼脆弱?這是聖彌天,天上的是二品的法陣,即便是大乘未經許可,亦不得入內!”
在天穹漸漸彌漫的黑雲之下,破軍的腦海一片空白,那些逐漸鋪滿天空的黑霧和白麒麟如厲鬼嘶鳴的怒吼,讓聖彌天內所有人長達三個月的準備和陷阱,都顯得如此蒼白。
“破妄神樹,空間力量,還有...那個人!”廉貞雙目再次綻放金光,她從破妄神樹錯綜複雜的巨大根莖上,看到了手持綠色龜甲羅盤的李天齊,她的聲音顫抖,“破妄神樹勘破虛妄,再加上這位半仙、三品的陣法仙師,所以這三個月以來,他們並非不進攻,而是在外窺視著聖彌天,等待著破除所有的麻煩。”
貪狼部落二人的言語,在大能們之中,似乎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因為這些萬族之中在三千大道中脫穎而出的大能,幾乎在破妄神樹和李氏人出現的同時,無法抑製地陷入了恐慌,即便他們在此之前鬥誌昂然,欲要將李氏滅殺於聖彌天。
此時此刻的他們,甚至開始埋怨著古聖城大乘們為何不早些與仙庭談判完畢,那麼他們早已經回到族群之中,不必麵對青雲李氏。
但感受著天地間的死氣,破妄神樹的浩蕩術法,又是另一個光景!
在這上千年李氏低調行事的時光裡,世間從未停止過對於青雲李氏的傳說,更深層次的力量與秘密被有心人推敲。
南方禁忌仙族,是死亡與毀滅的代名詞——
他們與地府同行,李氏族人與邪魔為伍,南方是強者與英雄的埋骨地,強如藍祖那般聖人的在南方築起了天池,青雲李氏用巫族與仙人的血液填滿了神聖的深淵,他們用仙人的屍骨搭建了渡河的長橋。於是曾經昌盛的南方仙部與古老的天選神宗,在悲號中奏響了李氏晉升的樂章,在那登向極巔的大乘之路上,李氏的強者踏平巔峰強者的劫數,鑄就了禁忌的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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