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皇不了解天地初開的曆史,似乎也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萬族幕後的主宰者。
在皇座上的他忽然發笑。
無涯古神不解,“禹皇陛下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嗎?”
對於禹皇,無涯古神格外欣賞,這一位能當萬族的傀儡,同樣能成為仙庭不錯的傀儡帝皇。
禹皇的笑聲越來越大,他捧腹大笑,在這被熔岩吞噬的大地上實在不應景,讓無涯古神也漸漸不悅。
他的笑聲,甚至讓無涯古神【極樂天地】中的漫天神佛頓住侵襲,破碎山河中充滿破壞力的天仙們也不禁昂首仰望陌路的帝王。
待到笑夠了,禹皇依舊忍俊不禁,“倒也算不了開心,我認識一個人,當他第一次進入古聖城的時候,他真以為憑借著身份,就能鎮壓這片遺民之地。後來他漸漸了解真相,同時又遇上了仇人,可謂是無妄之災,他以為他就此更上一層樓。”
無涯古神饒有興致,那個‘他’就是眼前的禹皇。
“所謂一步一登山,眼中風景各不同,那時候的他心裡想的就多了。”
禹皇笑臉盈盈,似乎他並未瀕臨困境,那些進入他天地的天仙與無涯古神的法則並沒讓他感受到死亡的恐懼,侃侃而談,“他想著終於成為了窺探到世界秘密的一份子,真正成為了在世界幕後掌握人間的一份子。”
“他的仇人青雲李氏,還有自詡文明起源的古聖城,原來都是如此不堪的邪徒,那麼他身為人間至強者的棄兒,就應該是這些幕後之人中最光明的一員。”
無涯古神沉默著,這番言笑的話,祂能感覺到其中的悲愴與絕望。
“於是他日日夜夜都在想著,他可以掩藏在其中,神機巧算。世界總是站在正義的一方,不是嗎?他也曾見過光明,帶領過所向披靡的隊伍,為一個種族開拓出輝煌的未來,他始終相信著,未來會站在他的一方...”
禹皇的聲音逐漸微弱,就如同他將死的心。
無涯古神沒有戳穿禹皇口中的‘他’,維持著禹皇最後的尊嚴,“但是世界不是這麼運轉的,你...他始終沒看清楚,延續了無數年的古老種族,從來沒有將他人的性命看在眼中。”
“當青雲李氏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之後,他們在仙庭與李氏的合圍下,會毫不猶豫地擇出最優選。如此一來,隻有全力滅殺青雲李氏,奪走先知遺留的一切,才能在失控的亂世之下,找出一條生路。”
禹皇依舊平靜,他的天地明明已經如此落魄,氣度卻絲毫不下於無涯古神,“你也讚頌世界運轉之道?道初就常常言及。”
無涯古神沒有回答,祂不屑於與道初這種生靈比較,即便對方是大帝。
祂似乎更在意禹皇,“所以當他遭到背叛之後為何不走?”
禹皇雙目淩厲,“因為他的士兵戰死沙場,他的身後還有子民!”
他的語氣之堅定,讓無涯古神都為之震動。
“那如果他的對手,願為他與他的子民留下一線生機?”
“子書家的子孫,沒有淪為走狗與投降的訓誡!”
“那便可惜了我留給陛下的造化。”
“來吧,哈哈哈!隻可惜父皇從未令孤踏足天宮,也好也好,便在東夷之地以帝皇之身守國門,不枉此生,無愧子書姓氏!!!”
......
天有神山,飛躍道場。
火焰神座之上的頑融,隻覺身後突起紫微氣,九爪金龍氣運大漲,卻又陷入靡弱,讓祂回頭多看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可惜了,若是換做你們,這尊人間帝皇尚能有一線生機。”
火神山中,神座之下三位大羅神情也隻有伽受變化了幾分,從淵渡死人臉,神將祝無途絕不信祂手中的生靈能找到生機盎然的前途。
伽受更關心那些毫不猶豫拋棄懾東城的強者,放眼地麵,在道場衝擊下的萬族勢力儼然陷入了強者逃離的恐慌,居於身後的仙庭部隊,秋風掃落葉般進軍已是定局。
對於仙庭而言,這樣的局麵顯而易見,對於伽受卻心中悲歎,隻好朝頑融進諫,“火神,古聖城已將禹皇當做棄子,是要拖延我等,如今李氏受八方合圍,是麵對整個東夷之力,若是破妄神樹被奪...”
話到一半,卻被從淵渡打斷,帽簷下的唇角多有幾分不屑的上揚,“伽受帝君似乎很關心青雲李氏的存亡?”
“哼!”伽受微眯雙眼,祂不喜從淵渡,多數歸咎於從淵渡的醜陋,“火神滅去古聖城不易,破妄神樹若是落入萬族手中,死灰複燃,可沒有如今的手段再去尋找。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已經與古聖城謝玄希蠅營狗苟!”
一旁祝無途乾脆眼不見為淨,“我可降臨。”
祂可算是仙庭少有靠譜的了,卻久等無果,隻有火神座上頑融頗有興致的神情。
那目光始終在從淵渡身上遊移,令得眾仙側目,也令從淵渡麵色難看。
頑融也不廢話,玩味道:“說吧,在你看來應如何是好?”
“火神問祂做什麼?”伽受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