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知的遺體聚於一人之身,當謝玄希喚醒了從天地初開就令世界為之恐懼的存在,是何等光景?
這一刻。
世間所有的天地靈氣,都在朝著已經被天地覆蓋的東夷而去!
天穹之上,‘謝玄希’的身體如同破碎後,被匠人用相近的材質填補的瓷瓶,明明好像有變回了最初的模樣,可任何人都能看到它的改變與填補的痕跡。
謝玄希耷拉的身體,在新的意識重新占據的時刻,她的身體逐漸挺拔,天地間的靈氣在她的身邊形成了旋渦,在她的身後,形成了謝玄希大乘天地中的五劫。
大道之門在世人眼前,變得如此清晰。
原本屬於謝玄希的大道長橋,卻在不斷地延伸,直到走到了大道的儘頭!
......
青皇朝的天宮之上。
旻憂國本是在與新皇子書願一同論政,這位新皇帝活了上千年,他終於合格,卻忽然感到一副莫名其妙的心悸。
“啪嗒。”
子書願從片刻的心慌中緩過神來,低頭看著桌上從旻憂國手中掉落的玉簡,再抬起頭來,則見國師目中的茫然。
“陛下...”旻憂國迷茫去儘,剩下的也隻有無窮的驚怵。
他有很多話想說,可見到子書願不明真相卻仍有的驚慌,他從子書願身上,看不到半分人皇的影子,千言萬語,也隻剩一句,“一切有我。”
旻憂國走出門外,子書願不明就裡,可子書願明白,人根本沒有莫名而來的驚恐。這種感覺,當年聞人仙儀隕落的時候他感受過,去青雲李氏的時候他也感受過,當青雲李氏在天下布局的時候,他的驚恐同樣強烈。
如今,這種危險的直覺來臨,他跟隨著旻憂國的腳步,望著天宮之下的山河。
旻憂國這位山河的支柱,還是那句話,卻顯得無比牽強。
“一切有我。”
旻憂國的人間體離開了,隻留下仰天遙望的子書願。
當旻憂國再次出現的時候,已是在大乘天地之中,今日的大乘天地卻已無人。
他的神識,也隻能到北境之地。
上千年的歲月並沒有消去北境的寒風,邊境還有那副棋盤,太師麟舊早已在棋盤上等待進行了十幾萬年一同博弈的老友。
旻憂國感受著朝往東夷而去的靈氣,他心中五味雜陳,下意識地坐到了太師麟舊的對麵,“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麟舊頓了頓,他猛然抬起頭來,凝視著旻憂國的麵龐,聲音冰冷。
“我與先知,同在。”
旻憂國的麵色變了變,當他看到麟舊的雙眼恢複清明,不由得歎息一聲,“你說,我們經曆過建國的大劫,這一次,我們能否延續人族的未來?”
麟舊昂首,不聞東夷事,冷笑道:“我始終相信,先知蘇醒是必然的事實,但人間也不是曾經的人間,我隻是沒想到,喚醒先知的不是李氏,而是謝玄希。”
......
仙庭,紫微殿內。
仙帝張百劫麵色蒼白,東夷天地異動已經成為了現實,也無法逃過仙庭的感知。
祂抬起頭來,懸浮於仙域的血月,也在此時顫動著。
張百劫不知不覺,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老師的那個雪天,老師和鹿仙帝在紅傘下走到了祂的身前,低頭俯瞰著祂。
從仙庭沒落,祂坐上仙帝座開始,祂每日都在期盼著能夠重新見到老師和鹿仙帝的一日。
“老師...老師...”
張百劫呢喃著,祂感受到了從東夷而來的熟悉的氣息,無數年來從未如此接近,卻又讓祂心生恐懼。
等祂緩過神來。
紫微殿內,不知不覺已經站滿了眾仙,比仙庭複蘇以來任何時候的仙人都要更多!
一些從未出現過,從天地初開就已經站在仙庭中的強大存在,站在了第一排。
眾仙之中,雷部的百戮星君祖刃麵色茫然。
祂原本是來稟報東夷戰況,卻不想,一些祂都難以得見,一直掩藏在仙庭幕後的大羅金仙也在這一日出現,仙域之外的世界天地靈氣也在這一天朝著東夷彙聚,甚至是雷部始祖,都現身於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