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又看到了先知的身影，他的表情狂熱到令李耀鐵有些害怕。
“先知用【征兆】引領著我們成長。”
“然後，他吃人...”李耀鐵微眯雙眼，他實在不願意相信，即便他也常用屍體煉器。
“他吃人...他吃人？！！”貪狼猛然轉過頭來，憤怒讓他麵目猙獰，“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的先祖？！！”
“......”李耀鐵無話可說。
“你知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世人沒有資格評價他！”貪狼咬牙切齒，“先知為生靈開辟道途，世間開始出現能夠與天仙，乃至大羅金仙對抗的強者，可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
“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李耀鐵愣了愣。
“世界上沒有一個強者，願意鬱鬱久居於人下，即便是先知。”貪狼體內的仙無比暴戾，“就像當今世上，所有不甘的生靈，他們從弱小到強大，明明已經擁有了十萬年，甚至是無窮的壽命，他們仍然會企圖擁有更強大的力量，於是...”
“受先知恩惠的生靈，將主意打在了先知的身上，當他們確定先知與天道大戰受傷，第一位晉升大乘的修士，暗中聯合後來者，在先知再次為一個生靈開啟【征兆】的力量後，偷襲了先知。”
貪狼長吐出一口氣，“那是先知第一次食人。”
李耀鐵麵色巨變，他再朝著遠方即將接近的老祖宗望去，這一刻他也不確定那到底是彆的什麼東西，還是真的老祖宗。
他無法想象老祖宗在與天道大戰失敗後，回家的希望覆滅，又是如何孤獨地在黑暗的世界生存。
仙庭和生靈的背叛，在古聖城建立之後再一次重現，老祖宗或許會和雲兵一樣，性格發生巨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後來，我一次次地幫助先知，他們都該死。”
貪狼站起身來，他說道：“我常常聽先知說，他敬佩生靈，我們見過很多天資卓絕的晚輩。後來出現過太多強大的存在，他們的資質、天賦和氣運，甚至能夠超越先知，先知替他們開辟了道途，但是後輩的智慧不容忽視。”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先知老提起一個詞——主角。”
貪狼忽然笑了，“仿佛他們才是世間的中心，他們擁有驚人的毅力和氣運，走過先知曾經的道路，甚至開辟出新的道路，他們能夠超越前人，即便是先知。”
“可惜，他們永遠不會成長，我永遠效忠先知，我幫助先知，就像我幫助你們一樣，混跡在他們之中，等待著他們被先知吞噬的最佳時機。後來雙帝大戰，我依舊在等待先知。”
李耀鐵不知該如何言語，他沒想到，貪狼對老祖宗如此不離不棄。
“這一次先知食人的秘密再也無法掩藏，我...”貪狼的麵色陰沉，“我奉命，親手將先知的遺體，送到萬族手中。我幫助他用另一種方式活著，部落一次次覆滅，每一次複蘇，我都會回到古聖城！”
“世界果然如先知所想，我每一次複蘇，都會見到更加強大的生靈，他們延續著先知的路徑，不斷地進化。他們甚至有人能做到，隻在合體境就足夠對抗大乘，以大乘之力對抗大帝，這些都是先知口中說過的‘主角’。”
“好在先知技高一籌，他的布局，讓生靈始終處於自相殘殺的狀態，一次次有人企圖挑戰天道，都隕落在我們古聖城的布局之中。道初和曆任古聖城的主宰，都淪為了先知的棋子，在為先知效力。”
李耀鐵麵色蒼白，難道說，那真的是老祖宗，所有的布局，都是要殺死有可能超越老祖宗的人？！！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貪狼的目光溫和，“我不知道你們是如何誕生，但是你們...足以令道初和謝玄希都為你們驚歎，你們甚至擁有者覆滅古聖城的力量。我在你們的身上，看到了很多曾經存在過的‘主角’的影子。”
“主角...”李耀鐵麵色難看。
“世界在改變，遠超前人的生靈在誕生，他們掩藏在時光之中，最近出現的則是人皇。”貪狼感知著越來越接近的先知氣息，此刻的他反而寧靜，雙目之中的虔誠與狂熱不減，“甚至是道初，這些後輩以他們驚人的潛質和才華，走到了先輩之前，謝玄希喚醒了先知，僅憑她，如果先知不願意，先知依舊會沉睡，等待著世人走向更遠的道途。”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而存在，或許是先知的布局，又或許是其他人，但是...我希望你們和我一樣，相信先知，相信你們的血脈。”
貪狼言語間，已然捧著斷指，破開了他無數年來修行的老宅。
老宅之外的三位七殺，毅然決然隨其而行。
當貪狼部落最後四人，扶搖於長空之上。
他們...麵對著蘇醒的先知，那位從天地初開就在影響著世間的存在，周身朦朧在黑霧之中。
貪狼與黑霧中的先知四目相對，似在進行著一場長達無數年的交流。
當先知的手伸出黑霧，放在了貪狼的頭頂。
貪狼依舊保持著從未失去的虔誠，“如果下一次的複蘇還會到來，七殺誓為先知繼續效力，不會有人懷疑我們的立場。”
李耀鐵麵色蒼白地仰望著天空的那一幕。
他似乎能夠感受到黑霧中老祖宗冰冷的目光。
世界寂靜。
老祖宗無情地用血腥的法力，汲取著貪狼所有的生機，也像是在讚頌七殺從天地初開，就從未熄滅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