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自從那次擇校事宜之後,就沒見過清子了,他知道她很忙。
“我那時國中的畢業典禮後,還有十分正式的晚宴。”清子一邊看手中材料,一邊隨意找了個話題和身旁一直安靜坐著的夏油傑聊天。
清子的國中是東京數一數二的貴族學院,又怎麼是他們伊勢這種小地方一所私立學校能比的呢,夏油傑不由這樣想著。就是不知道,他們那種學院,是否也會像他們一般互送第二顆紐扣呢。
在清子無數次被人找後,夏油傑隻能離開她的專屬辦公室。而清子在處理完各種事情,卻忽然發現夏油傑座位附近的地上,有一枚扣子。
是那孩子校服扣子掉了吧?清子拾起來,並不在意。
伊勢是個小城市,有點什麼風吹草動的新聞就會傳遍全城。更何況是伊勢學園忽然傳來學生喪命的消息。
那時已是春假快要結束,離夏油傑前往東京還有三天。
夏油傑是被班級同學告知這一新聞的。手機傳來的信息裡透出隱隱約約的亢奮,“聽說隔壁班的一個女生在學校…”
夏油皺了皺眉,沒有回複消息,他無意把這件事當做八卦一樣議論。手機扔在一旁,不再關注。
第二天,他在神宮和一名術師對練體術時,接到由“窗”上報到神宮的消息,在伊勢學園上空出現咒胎。
“讓我也去吧。”他請求道。在前往東京進入咒術高專就讀前,他想抓緊一切時間接受更多的實戰訓練。畢竟,會碰到那個據說“最強”的六眼天才吧。
神宮的一名二級咒術師帶著夏油傑前往。是夏油傑熟悉的校園,又是陌生的。校門口貼著“禁止入內”的黃色膠帶,還有刺激著夏油傑神經的一絲血腥味。
他忽然想起前一天學校裡那個女生的新聞。看著校園上空的咒胎,他沉默,是那個女孩形成的嗎?
但他無暇再胡亂猜測,一旁的咒術師已熟練地下了“帳”,而他默默盤點自己體內的咒靈,隨時做好戰鬥準備。
目前他收服的大多是一些二級和三級的咒靈。唯一的一隻一級咒靈,是清子親自帶他出的一次任務得到的。當時的他,因為祓除這隻咒靈,全身多處骨折,還受了內傷。
自從他的叔叔夏油誠去世之後,皇室失去擁有反轉術式的咒術醫師,隻有一位使用祝由術的咒術醫師。
祝由術是借由符咒術來治病的一種方式,它和反轉術式注入身體修複身體從而達到治傷病不同,而是靠和神明的溝通來使身體免疫力增強,同時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病人的精神力,最終達到治病的目的。
雖然祝由術也是皇室咒術師們自古流傳的一種方式,但它在治傷病上遠不及反轉術式方便有效。但會使用反轉術式的術師太過稀缺,祝由術可大大緩解來不及請持有反轉術式的術師帶來的不便。
但祝由術也隻是讓夏油傑比經由一般醫院的治療快一些,少了一些痛苦,他依然不可避免地打著石膏上了一個月學。
此刻,那隻一級咒靈被他放出,是一隻大鳥形的怪物,它長著人的臉,彎曲的嘴,鋸一樣的牙齒,身體像蛇,兩爪像劍一樣鋒利。在夏油傑身後張著翅膀盤旋長鳴。
神宮的咒術師看了一眼夏油傑操控的咒靈,眼裡閃過羨慕,和他商量,“我用符咒困住咒胎,你直接操控咒靈擊潰它。”
“這是以津真天。”夏油傑指了指身後的咒靈,一本正經地和咒術師介紹。
咒術師撓了撓頭,隻覺得身旁這名麵容還略顯青澀,但已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莫名其妙。咒靈操使還會在意自己咒靈們的名字嗎。
就在咒術師的符咒向那咒胎襲去時,那咒胎卻開始蛻變。咒術師大驚失色,“夏油,快!”
對“以津真天”這種妖怪的恐懼和不安,而形成的咒靈“以津真天”張牙舞爪地飛向蠢蠢欲動的咒胎。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鳴叫,同時從口中噴出藍色的火焰,火舌舔著那咒胎。
咒胎也發出淒厲的嘶喊聲,夏油傑和咒術師都情不自禁打了寒戰,那叫聲讓他們兩人同時聯想起含恨而終的怨靈。
“竟然是特級咒靈!”神宮的咒術師發出絕望的驚叫。
咒胎已然新生成特級咒靈。咒靈披頭散發,穿著染滿血跡的水手服,森然地抬起頭,戴著黑色的口罩。光著腳一步步走向夏油傑和神宮的咒術師,身後是依然在流淌的鮮血。
夏油傑震驚的不是這隻新生的特級咒靈,而是,她的水手服前有一塊熟悉的胸牌——“森泉理子”。
原來她叫理子。對上咒靈空洞卻流著血淚的眼睛,夏油傑眼前閃現過那對厚厚的眼鏡片。
“我漂亮嗎?”淒然陰涼的聲音響起,是咒靈發出的拷問。
神宮咒術師退後一步,雙手結印準備再次放出咒符。
可那咒靈直接無視他,在距離兩人幾步之遙的地方站定,寒森森血紅的雙眼盯著夏油傑,似乎在等著夏油傑的回答。
偏偏用尖銳刺耳的聲音說出溫柔繾綣,仿佛情人間羞澀地詢問。
“夏油同學,我漂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