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的天階之無儘歸途!
第三區皇宮。
朝會,沙羅在殿上聽著大臣們的爭論,歎了一口氣,“行了!都彆說了!”
因為天階號被四千架戰機圍起來的事情,去十八區開會的大臣在那邊大放厥詞,她的叔父沙緹拉也指揮軍隊做出了戰術預案,惹得十八區家主非常不滿,找了個由頭削減了對第三區的食品供應,現在這幾方中間的關係搞得很僵,議會和加納雖然達成了口頭協議會保護天階號,暫時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可是沙羅的國王父親突然攤病在床,治國的責任一下子全落到了她的身上。這幾天她頭疼欲裂,大臣們為了食品供應的事情爭執不下,無奈之下她不得不削減了軍隊的預算,打算先度過這一陣再說。
“殿下,既然國王陛下臥病,依臣下之見,不如將沙奇殿下召回輔佐?”說話的是達卡洛。
沙羅剛才還低著頭,這會兒突然抬眼看他。“沙奇,他不會回來的,你不用考慮這一層。”
沙羅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什麼品性,他說要走,就不會回來,因為沙羅也知道小時候沙奇被暗殺的事情,她不想自己唯一的弟弟再回來犯險,因為麵前的這一幫人,都不是好東西。
古米利爾家族的皇權爭鬥由來已久,沙羅深知其中的詭秘,當初放沙奇走,也是沙羅的安排,並且拜托喬裡在飛行員訓練中心看著沙奇,防止他再一次被暗殺。
沙奇的父親沙古是個性情乖戾喜怒不定的人,辦事手段甚至還很殘暴,沙羅的母親就是沙古暗害的,為的是迎娶貴族繼後,這些年為了籠絡朝臣還害死不少母親的族人,但是皇權爭鬥哪裡有這麼簡單,沙羅不明白,一樣是自己的孩子,為什麼不能疼一疼沙奇,他是無辜的。
達卡洛為什麼這麼想讓沙奇回來,沙羅心裡很清楚,殿上有一大半的人是叔父的,他也在中間周旋著,甚至故意破壞三區和十八區的關係,奈何此時沙羅孤立無援,之前支持自己的大臣此刻也選擇回避,這都是想看皇權爭鬥的好戲呢,都想著做漁翁得利的那一個。
想到這裡,想到沙奇,沙羅氣得暗暗發抖,她怕自己哪天也會突然被害,她開始害怕。
那天收到沙奇的來信,她看了,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她也很想像以前那樣給他寫一個長長的回信,問一問沙奇的生活,在三十六區過得可好,有沒有長高。可是沙古臥病之後她發現自己身邊的侍從很古怪,她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她不敢回信,她不能回信,她怕會害了沙奇。
侍從突然跑進大殿驚呼,“不好了不好了!沙羅殿下!出事了!我們的巡邏機撞上了十八區運送食品的運輸隊!”
沙羅噌一下站起來,“什麼!”,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殿上的空氣凝固了,大臣們露出了驚恐的眼神,可是沒人說話,紛紛望著沙羅。
三十一區。
喬裡回到家主駐地。
“啊!我回來啦!太棒了!我的床!好想你啊我的床!你有沒有想我?”
喬裡像個傻子一樣往床上一跳,整個人趴在床上,使勁扒拉著。
小可在後麵拿著那幅畫輕輕地放到床邊的矮桌上。“喬裡大人,這畫先放在這裡嗎?”
喬裡把畫帶回來了,他覺得還是放在臥室裡比較好,他不想進他辦公室的人看到這畫。
喬裡把臉埋在床單裡,“先放臥室裡吧。”
放下畫,小可退下。
屋裡隻剩喬裡一個人,他該休息了。喬裡的臥室裡有一個半人高的白色小馬,這是喬耶留下的,小時候他會騎在小馬上玩,他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個白色小馬,回想起小時候喬耶還在的時候。
中心區議會大樓。
十八區家主做夢也沒有想到三區的巡邏機會撞上自家的運輸隊,關鍵點並不是撞上,而是三區沒有進行空域報備,就暗中派巡邏機在自家空域巡邏,這簡直就是在挑釁。
中心區議會代表剛處理完天階號的事,現在又要接手巡邏機的事,奧利的頭又疼起來了。
視頻會議。
“沙緹拉大人,這種事情您彆告訴我是您親自授意的!”奧利很氣憤。
沙緹拉,沙羅的叔父,第三區軍權的實際掌控人。
“嗬嗬,奧利,這隻是戰術預案的一部份,隻是不小心撞上的,巡邏機故障嘛,也很正常。”
“正常?”奧利雖然生氣,也不敢把氣發出來,誰叫他也是第三區的人呢。“天階號的事情還沒真正解決,要是撞到三十一區的戰機,那可不是鬨著玩,您應該心知肚明吧,現在是個什麼局麵,您難道不考慮一下沙羅殿下的難處嗎?”
“嗬嗬,沙羅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什麼事情都還要我們這些老臣提點著,我們做什麼,不也都是為了她好嘛,這件事隻是個意外。”沙緹拉老生常談的模樣很是不屑。
“您說著倒是輕巧,意外?十八區如果把食品斷供,我們去哪裡尋求支持?外區那些家族隻會看我們的笑話!”
奧利以前是第三區外交官,和各個家族的關係都不錯,現在跟十八區的關係搞僵了,最後兩頭勸和的是他,出去賣笑的還是他。
“奧利啊,這都是意外,你可要好好安撫十八區,還有食品供應的問題,要是需要什麼支持,儘管跟沙羅殿下提,你在外麵不知道朝上的事,我們這些老臣也是為難得很。”
“哼,遠水救不了近火,如果你們這些老臣都不能好好輔佐沙羅殿下,我們在外麵的人如何努力都是白費!”奧利很惱火,火氣一下子衝上頭頂,毫不客氣地把話說到了點子上,不是奧利不努力,而是他沙緹拉在搞事情。
“嗬嗬,奧利,你也不要大動肝火,當初議會為什麼決定把天階號移到三十六區去試航,這一點你我心裡都有數,要是沒有這一茬,何來今天的局麵?你心裡應該有數吧?”
“你還提天階號這事,要不是有人擅自作主挑唆加納修改天階號的工事圖紙,他們的躍遷台也不會不能用,這裡麵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參與,十八區遭了殃對你們到底有什麼好處!”奧利一語點破。
沙緹拉還是一副悠然的模樣,笑裡藏著刀。“圖紙的事情我也不知情,這種事情你隻能去問問加納,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也幫不上忙呢。”
是啊,你隻是想篡奪皇位罷了。
“你……那現在怎麼辦!我現在隻能先找彆的區先把食品供上!”
奧利氣得大喘氣,他哪裡會知道沙緹拉會搞出這麼多事。
“這方麵你一定要儘心儘力啊,輔佐沙羅殿下也是你的職責不是嗎?”
奧利一下子又被頂在杠頭上,下不來台。
“我……要我儘心儘力,你就先把巡邏機都撤走!”
對啊,你先撤軍!
“那就讓十八區恢複食品供應,撤軍也不是什麼問題。”
聽到沙緹拉這麼說,奧利瞪著銅鈴大的眼珠子氣憤地瞪著沙緹拉。
“你!你這分明是居心叵測!”奧利總算是明白沙緹拉的用意了,可是他又能做什麼呢?
“消消氣奧利,事出有因,我也有我的難處,畢竟軍權在握,想要息事寧人,也要當事人肯退一步,您還要從中協調啊奧利。”
沙緹拉一臉得意,他也不藏著掖著,他就是要搞點事情,讓大家都惹上麻煩。
“哼!你!你不要太過份!”
話剛說完,信號就被奧利直接切斷了。
老狐狸總算露出一點尾巴,但是身在議會的奧利能做的也就是去其他區尋求食品的供應,可是那些家主怎麼會輕易尬一腳進來淌三區的渾水呢。
當年沙古即位時朝內的爭鬥也是烈火熊熊,沙緹拉本來是有希望的,隻不過沙古娶了沙羅的母親,得到朝中權貴的傾向,當年的奪位之仇今日必定要報,他不會善罷甘休。
第三基地。
德潘把門薩特福帶回了三十六區第三基地,這裡主營工作是組裝礦區工程機。
“你就是那個基地門口罵人的門薩特福。”德潘把門薩特福帶回自己的辦公室,讓他坐下。
門薩低著頭,“是,是我,你是要把我帶去礦區吧,請便。”
門薩這時已經生無可戀了,聯盟軍已經下了正式文書開除了他。
“我聽說聯盟軍已經把你開除了?”
“是。”
德潘上下打量了一番,“在把你送去礦區之前,我還有些事想要了解,不知道你肯不肯說。”
門薩依然垂著腦袋,“什麼事。”
德潘在辦公桌前踱了幾步,“雖然皮賽羅說你的行為不是聯盟軍授意的,但是我始終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你會有膽量帶人去找依斯阿那,你一個外區副級軍官為什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我很想知道。”
門薩轉了轉眼珠,想開口,卻又停住了。
德潘見狀繼續追問,“如果是有人挑唆,你現在這個狀況,不就是中了奸人的計謀嘛,這也不值當,好好的軍銜說撤就撤了,我也替你感到可惜呢。”
門薩歎了口氣,有些悔恨。
“我猜,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讓你誤以為隻要依斯阿那點了頭,三十一區就會撤軍,或是你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被人利用做了出頭鳥?”
門薩抿了一下嘴,好像意識到自己是某人的替罪羊。
德潘看他不說話,繼續動之以情。
“礦區那種地方,可不是你能去的,你去了那裡,不褪兩層皮也要斷兩條骨吧,以前我那裡有個侍從也是很張狂,失手打死了同伴的寵物,還拒不認錯,後來被派去礦區,到現在還沒放回來,這輩子恐怕都要不見天日了吧,想想就覺得可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每每我去礦區巡視都能看到他落魄的身影,那叫一個慘那!”
門薩聽了有些激動,快要哭了。
“這不禁讓我想起當年,我父親當時也是被奸人陷害,落得個四處逃難的下場,其實這中間無非就是利益二字,隻有擁有相當權利的人才會想要獲得更多的權利,看著彆的狡兔有了窩,自己也想要一個,甚至要更多。”
門薩憋不住,終於哭出來了,“德潘大人,我現在還能怎麼辦,我也是被挑唆的,您救救我啊!”
“果真是被人挑唆的,我看你也沒這個膽量,可是你怎麼不跟皮賽羅說明呢,或許查清楚了之後你也不會擔上這個責任。”
“我……我當時……我當時隻是收到了一條匿名信息,上麵說隻要抓住依斯阿那,三十一區就會撤軍,我沒想到事情有這麼複雜,我就是一時衝動想要幫姐夫解決當下的麻煩,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您相信我啊,您相信我!”
沒想到德潘幾句話就把事情的原委套明白了,“我相信你,可我相信你有什麼用,你也不知道挑唆你的人是誰,你看現在,衝動的結果,是不是要你一個人承擔?你這真是犯不著啊!”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德潘大人!”門薩一邊哭一邊求饒,他哭得腿都軟了,剛想站起來,可是站不住,又坐下了。
“這事情怕是沒什麼轉機了,不過你放心,也就去礦區十幾天,不會真的讓你脫兩層皮的,那邊也都是我自己人,隻要你知錯能改,等紫月下去了,你親自去依斯阿那麵前認個錯,她不會太難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