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的天階之無儘歸途!
副官從穿梭機上下來,看到阿那躺在地上,“統領大人!她……她怎麼了?”副官驚呆了。
“死了。”弗伽羅把武器放回腰包裡,走上去把阿那抱起來,“走吧,回指揮艦。”
——阿那。
“嗯?誰在叫我?”
又是那個白色的世界,阿那睜開眼低下頭,腳底有細軟的白沙,還是和上次一樣,又來到了這個虛空的世界。
——阿那,你來了。
上次見到的那個有著白色翅膀的女人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麵前,這一次,她看清楚了,她的額上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淡金色印記。
“是你啊,我們又見麵了,你是誰啊?”
——我是……依西塔亞斯。
“依西塔亞斯……原來是你啊!”
——阿那,請把我帶回去。
“回去?回去哪裡啊?”
——把我帶回去,生命之海。
“生命之海在哪裡?”
——生命……之海。
阿那的話還沒問清楚,又是一道白光將他抽離了那個白色的世界。
“噗!”阿那恢複了呼吸,開始咳起來,嘴裡噴出了好多血。
又昏睡了一會兒,阿那醒了,她微微睜開眼,弗伽羅正皺著眉頭看著她,但是他的臉上有好多血,阿那看了嚇了一跳。“你……”
“你現在明白了?”弗伽羅壓著聲線,低沉。
“明白什麼?”
“還跟我裝糊塗呢?”
“剛才……”阿那想到剛才挨了一槍。
“要我給你看看船上的監視器回放嗎?”
“你的臉……”
弗伽羅一臉的血,看著有些嚇人。
“都是你的血,現在你明白了嗎?還想死嗎?我不介意再給你一槍。”弗伽羅心裡有點恨,為什麼非要把話說出來阿那才明白。
“我……死過嗎?”阿那慢慢把自己的身體撐起來,她有些顫抖,胸前的衣服破了個大洞。
“你就真的那麼想死嗎?”弗伽羅皺緊眉頭咬著牙,眼眶紅紅的。
阿那開始意識到一個問題,原來自己每一次遇險都是死過一回,神殿坍塌的時候,流放時逃生艙落地炸開的時候,還有前幾天她醒來的時候躺在沙奇的懷裡,那時沙奇也應該目睹了一切。
弗伽羅剛才很擔心阿那會醒不過來,他很怕自己的衝動會真的殺死阿那,他剛才一直在祈禱在懺悔,他後悔了。“我們已經在路上了,你先歇會兒吧!”
弗伽羅站起來走出休息室,他不能在那裡待下去了,他害怕自己的懦弱被阿那看到。這事情要是給旁人知道了,麻煩可就大了。
弗伽羅走到主控室找了個椅子坐下,他用胳膊遮住眼睛向後靠,他如釋重負,他很後悔剛才開的那一槍,不知道阿那會不會就此恨上他了,他很後悔。
“殿下,陛下來了……”侍從盧金快步走進主控室,慌張。
“啊?”弗伽羅一驚,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
“陛下已經登船了!怎麼辦啊!”侍從很著急,兩條胳膊直發抖。
“什麼怎麼辦,快給我換衣服啊!”弗伽羅整個人抖了兩下,好像被雷劈中了一般。
“哦!快!”侍從才反應過來,弗伽羅一身的血,要趕緊換衣服才行。
他倆正手忙腳亂的,副官跑進來,“統領大人!不好了!您大哥來了!已經去休息室了!”
“啊?這怎麼辦!快!快給我把臉擦乾淨啊!”弗伽羅更慌了,他很怕他哥哥。
弗伽戈登上指揮艦,直接去找阿那,他知道阿那在休息室裡。
他走進去,給阿那行禮,接著說了一些話。
阿那抱著雙膝坐在一旁目光呆滯,他們聊了一會兒,不過阿那有些迷惘,好像知道了什麼事,很不開心。
弗伽羅收拾好自己,走到休息室門口,看到他們在裡麵說話,他輕手輕腳走進去。
“哥……”弗伽羅微低著頭,好像做錯事的小孩,他看了一眼阿那,臉上身上都是血,衣服還破了,一看就知道剛才被是槍打了,他心想,也許阿那已經把事情告訴了他哥。
弗伽戈回頭,語氣嚴厲,“愣著乾嘛!行禮啊!”
弗伽羅被他哥的震怒驚到了,趕緊給阿那行禮。
“跪拜禮!”沒想到弗伽戈又大喊一聲,中氣十足。
弗伽羅慌了,連呼吸都不敢,他微微顫抖著行跪地禮。
阿那看弗伽戈這麼凶,也不想多計較了,隻是小聲發牢騷,“哼,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弟弟!”
“起來!”弗伽戈皺起眉頭,對弗伽羅喊道。
沒想到,弗伽羅剛起身,被弗伽戈一個巴掌啪一聲拍過去,連人帶頭撞在牆上咚一聲。“混賬!”
阿那嚇得大喊,“你乾嘛啊!”她趕緊站起來撲到弗伽羅麵前,回頭怒斥,“你怎麼打人啊!”
弗伽羅被打懵了,他低著頭捂著臉,阿那抱住他的頭往自己的肩膀靠,她護住他,他把頭埋在阿那的肩膀,無聲的淚水奔湧而出。
“他冒犯了您,該打。”弗伽戈麵無表情,就說了這麼一句,好像這是懲罰。
雖說冒犯是冒犯了,但是也不至於要這樣甩一巴掌,阿那也怒了,“有病吧你!自己弟弟也打!”
“他犯了錯,這是他應受的。”弗伽戈沒有意識到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好像很習慣。
阿那平時就算是打沙奇,也不會用這麼大的力,何況是身為哥哥,怎麼能這樣打弟弟,阿那氣瘋了,“受什麼受啊你有病吧!怎麼隨便打人啊!誰給你的權利打我丈夫的!”
——啪。
阿那用儘全力朝弗伽戈甩了一巴掌,把他打得後退了兩步,阿那不解氣,怒氣衝衝地瘋喊,“你還敢瞪我!滾出去!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
阿那真的是氣瘋了,她見不得這樣的事,做哥哥的怎麼可以這樣打弟弟,她不理解,她覺得弗伽戈一定是個神經病。
阿那抱著弗伽羅,一手撫著他的腦袋安慰,“你怎麼樣?他怎麼隨便打人啊!他是不是經常打你?”阿那說話帶著哭腔,她有些後悔剛才嘟囔的那一句。
“也不是經常……”他哭了,不過沒什麼聲音,隻是流著淚。
“他是不是對你不好啊?”
“也就那樣吧……”弗伽羅喘了口氣,偷偷擦眼淚。
“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他會打你……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沒事的……習慣了……”他慢慢地環住阿那的腰身,抱緊她。
阿那輕輕拍拍他的後背,“我已經替你打還他了,有我在他以後不敢欺負你……他要是再打你,你就告訴我。”
弗伽羅點點頭,“我哥好像很怕你……”
“你不知道吧,他小時候被我教訓過,我還教訓過他父親,被我指著鼻子罵呢,當年中心區議會哪個沒被我罵過,我去找你之前還把議會大樓砸了呢,從樓下大廳一直砸到頂樓辦公室,誰敢攔我?你哥算什麼?我都沒放在眼裡!我教訓他父親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兒飄呢!敢當著我的麵打人!氣死我了!”阿那氣得牙癢癢。
“他就是脾氣不好……你剛才說……說什麼……說我是你丈夫?”
“哎,就是想替你出頭嘛,你怎麼隻聽這一句……”
“那你說話什麼時候能算數?”
“哎呀……你怎麼也一根筋?你還嫌我不夠累的?”
“哼,你真是一點都沒有契約精神……老是騙人。”他又使了點勁,把阿那摟得更緊了。
“哎……我要兩個丈夫乾嘛吖?整天看你們吵架鬥毆?”
“哼……你是不是嫌棄我……”
“你正常點!今天的事情不許說出去,聽到沒!”
“哼,你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還要我來做這些,莫名其妙還要被我哥打,我造的什麼孽!”
阿那捧起他的臉,左看右看,“臉還疼嗎?他怎麼下手沒輕沒重的!神經病啊!”
“沒事,習慣了。”弗伽羅的眼眶紅紅的,很可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