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的天階之無儘歸途!
第五基地。
這天一早,門薩到處找阿那,可是所有人都說沒看到,隻有雅吉在吃飯的時候說阿那已經走了。
“走了?去哪裡了?”門薩大驚失色。
“阿那姐姐說她出去辦事了,辦完事會自己回基地的,嗯……應該會先回去參加喬裡大人的婚禮儀式吧,她說會自己回去的讓我們彆擔心她。”雅吉說。
“啊?老大又跑了?通知沙奇了嗎?他要是知道了又要發瘋了吧!”小凱說。
“那我們要告訴沙奇嗎?沙奇瘋起來我們可攔不住啊!”卡莎說。
西瑪裡覺得有些奇怪,“藍藍,老大走的時候跟你說什麼了嗎?”
藍藍眨眨眼,“老大說要去個地方,不讓我們跟著,她說自己會回去的,彆的也沒說什麼,我正想著要不要告訴她的丈夫們,西瑪裡姐姐,你說要告訴他們嗎?”
西瑪裡回頭看一眼門薩,“門薩,老大又跑了。”
“這……她要跑還真是攔不住啊,要不這樣吧,咱們告訴海努大人,問問他?”門薩說。
“但是老大自己跑出去肯定不想我們跟著她。”十夜說。
“應該沒事的吧……”西瑪裡說。
“要不……悄悄問問海努大人?”藍藍說。
大家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他們悄悄給海努傳了信,過不多久海努回信了,隻說阿那出去玩幾天,自己會回去的。
將軍的飛船。
夜裡,阿那吃了飯在將軍的飛船裡閒逛,她順著頭頂上的管線一直走,走到一處像輪機室的地方,普通的飛船輪機室是用來分配能源的走向,同時回收能源進行再分配,但是阿那找到的這個地方更像一個管線集中地。
這個地方不大,但是很明顯是外麵管線的出處,這裡的管線包裹得更大更嚴實,她看了幾處控製台,沒看出什麼端倪,繼續往前走。
阿那來到一處空曠的房間,突然一個大水缸抓住了阿那的視線,“這是什麼?”阿那很詫異,這裡應該不是生態循環係統所在的區域,為什麼會有一個如此大的水缸?
阿那慢慢走近了,眼前的一幕讓她震驚。
“這是……?大腦?”阿那嚇了一跳,這個水缸裡居然有一個不知是什麼生物的大腦,看起來足有十幾個普通腦子這麼大,這個大腦看起來很完整,總之就是很大。
這水缸的底座就在地麵,阿那觀察了一下,那地上暗藏的弧形卡槽就是包圍水缸的透明牆底座,說明這個水缸是可以放大或縮小的。阿那覺得奇怪,如果需要進行擴大水缸的工程,船上沒有這麼多人一起作業,如何能做到?帶著疑問,阿那抬起頭,天花板上居然有無數透明牆的配件掛在那裡,阿那明白了,這個大腦會變大,如果現在的水缸容積不夠用了,上麵就會降下新的水缸透明牆,這樣水缸就可以擴大。
“我的天呐……”
阿那環顧四周,這個房間很大,周圍牆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管線,可以看出,外麵的管線都是從這裡出去的,這裡才是飛船的主控室,這個大腦鏈接了整個飛船,甚至所有的指令都應該是從這裡向外發出的,那麼將軍這個機器人,也應該是由這個大腦控製的,又或許說,將軍的身份,就是這個大腦的主人。
“誰……誰會把自己變成這樣?”阿那驚歎,傷感。
阿那心裡掠過一絲憐憫與不忍,仿佛也能感受到將軍的不易,上一次來的時候,將軍就說過,他是為了一個承諾才把自己變成一副冰冷的骨架,他原來也是和阿那一樣的人,活生生的人。
來到這裡阿那才明白,原來將軍是把自己的大腦取出來留在了飛船裡,從此,他就是飛船,飛船就是他,他把自己永遠留在了飛船上,永遠都出不去了。原來那副冰冷的骨架,隻是眼前的這個大腦控製的一副軀殼,那些生化人也是由這個大腦控製的,所以,將軍就是飛船。
可是這個大腦很大,不像是普通的人腦,阿那看著水缸思索著,她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樁秘聞,聽說在一個遙遠的國度,有人研究出了“永生之法”,這個辦法的弊端就是要丟掉自己的軀體血肉,難道將軍就是用了這個方法?可是這個大腦為什麼會這麼大呢?
“將軍……”阿那的腳步沉重,好像拖著重重的的鐐銬,她想走上前卻又不敢。
“將軍,你到底是誰?”阿那的呼吸很沉重,仿佛能感受到將軍的痛苦與無奈,他變成這樣是為了對加納複仇嗎?變成這樣僅僅是為了複仇嗎?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些?
阿那萬般艱難走到水缸前,她整個人都是顫抖的。
將軍在遠處望著水缸邊的阿那,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好像心裡在說話。
阿那在水缸邊坐了一會兒,她想,將軍一定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才對,他要去加納複仇,他曾經經曆過鑽心刻骨的痛苦,為了複仇,堅定了以這樣的方式活下去的信念,可是,這算是活著嗎?沒有血肉,不能感受,這算是活著嗎?
阿那的淚從眼眶滴到地上,“嗒”一聲,一股同情湧上來。
“將軍,你是要報仇才把自己變成這樣的嗎?你看看我,我活著好像什麼都做不了,可是我卻能活這麼久。變成這樣一定很痛吧,活得越久,就會越痛苦,是什麼支撐著你呢?”阿那喃喃自語,她抬起頭望著水缸裡的大腦,紅了眼眶。
將軍好像聽到了阿那在水缸邊說的話,他站了一會,離開了。
次日,明山號。
“艦長大人,聯盟軍已經集結,準備出發了。”控製室的船員在海努身後說。
“通知將軍,準備出發。”海努溫柔的眼眸露出一絲冷峻。
“是!”
侍從走上來小聲說,“殿下,陛下傳消息來,請您回去一趟。”
海努冷笑一聲,坐著椅子轉了半個圈,他撇了侍從一眼,“告訴他,本大爺沒空!”
侍從麵露難色,“殿下……”
“我說你啊,你也真是很難,這些年我也沒給過你好臉色,你自己心裡清楚吧?大哥派你來乾嘛的?你就把我的原話告訴他把,我對他的王位沒有興趣,你讓他好好守著他的王座,我可忙著呢,沒工夫搭理他,老婆要緊還是他要緊?他心裡沒點數嗎?”
侍從被嗆得接不上話。
“要麼你就在這裡好好待著,我讓你開開眼,他那點指甲蓋大的地方算什麼?我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你要是個聰明的,現在就把嘴閉上,彆跟我提什麼陛下殿下的,你乖乖的我還能讓你活著回去。”海努放狠話了。
“是……”侍從有些緊張,趕緊退下。
海努又撇了他一眼,覺得可笑。
船員挪過來小聲說,“艦長大人,您怎麼不收拾他?還讓他留在這兒?我聽他們說,他一直在到處打聽您的行蹤呢。”
海努哼笑一聲,“船上都是我的人,他能打聽出什麼?再說了,我就是明著告訴他我要去收拾加納,給羽瓏知道了他又能做什麼?哼,不知所謂!”
船員笑了一聲,“嘿,您這是去救自己的老婆,名正言順得很。”
海努有些高興,咧嘴笑起來,掩飾不住,抬起手晃了兩下給船員看,“你看,好看嗎?”
船員看著海努手腕上阿那的名字,偷笑一下,“嘿嘿,好看好看,大人終於心願得償,心情不錯啊!”
海努拿起酒杯晃了兩下,笑得很肆意。
外區議會。
小良一路小跑進沙奇的辦公室,“殿下!不好了!依斯阿那大人不見了!”
沙奇正在處理公文,沒有抬頭,“又跑哪兒去了?”
小良一臉懵,“殿下……依斯阿那大人不見了……您不著急嗎?”
“著急?”沙奇抬起頭,“著急啊,她在哪兒?”
小良皺了皺眉,“呃……說是從第五基地跑出去了,就不見了……”
沙奇撅撅嘴點了點頭,“嗯,那我能怎麼樣呢?”
小良被沙奇的反應搞得啞口無言直打哆嗦。
“不見就不見了,她會回來的,我聽說外區聯盟軍出去了?”沙奇繼續低下頭處理公文。
“聽說是統領大人親自出馬,但是不知道去乾嘛了。”小良也摸不著頭腦。
沙奇大概是知道他們要去加納搞事情,阿那的失蹤也應該跟這件事有關係。
“出去就出去吧,羅小七會把她帶回來的,著什麼急,三個丈夫呢你還怕她跑了不成?”沙奇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反正現在有另外兩個人盯著阿那,他倒是比以前更放心了。
“呃……殿下……現在是四個……”小良猶豫了一下,慢慢伸出四根手指。
沙奇聽到四個人直接愣住了,他瞪著碩大的眼珠抬起頭,“四個?”
小良有些緊張咽了一下口水,“對……四個……”
沙奇突然想起阿那給崇山留了位置,不知道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崇山是死了沒錯,怎麼會平白無故又冒出來一個人。
“誰啊?誰?”沙奇想不明白。
小良慌了,不敢說,“就……就是……那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用手做了個翅膀的動作。
沙奇的眼睛頓時眯成一條線,“洛卡的那個大黑鳥?”
小良慢慢往後退了一步,點點頭。
沙奇在座位上愣了一會兒,“德潘回來了嗎?你把德潘找來,我有話要問他。”
“是。”小良轉轉眼珠,應聲,趕緊溜了。
將軍的飛船上。
早上阿那醒了,她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好像還沉浸在將軍的痛苦中,她太能理解這種痛苦了,不能自拔。
生化人給阿那帶來一件衣服。
“依斯阿那大人,將軍說今天您就穿這件衣服。”生化人把蓋子打開。
阿那把衣服從盒子裡拿出來,覺得很眼熟,“這件……?”
“將軍說,這件是您離開加納的時候穿的,將軍按照當時的式樣做的,請您換上。”
阿那把衣服拿在手裡,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要穿這件?”
生化人沒有回答,行了禮就走出房間關上門。
這是阿那當年被封王後時穿的衣服,這是王後的服製,她離開加納的那天就是穿著這衣服。將軍的意思是,既然是被封上王後的名頭穿這個衣服離開加納的,那就帶著王後的名頭穿著這件衣服回到加納,這樣也很有儀式感呢。
可是說來諷刺,阿那雖然是加納王後,可是現在認得她的隻有寥寥幾人。
“你要我穿成這樣跟你去加納嗎?這叫挾持?你這樣好像是讓我回去參加王後冊封禮似的。”阿那站到將軍麵前左右晃了晃覺得自己很滑稽。“我穿這個太誇張了吧!”
“加納王後就該這麼穿,很好看啊!沒什麼不對。”將軍轉過身上下打量。
“嘖嘖……尷尬死了……”阿那需要一個台階。
“你作為神殿祭司得穿祭司的禮服,去開會要穿基地指揮官的衣服,回加納當然是穿這個,你是加納王後,就該有王後的樣子。”將軍覺得阿那的造型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