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道河村裡正劉柱,表麵端著公平公正,暗地裡是個最現實的老家夥。
“你進門晚,不知道你大哥活著那陣,那劉老柱……膽肥啦,你踢我乾什麼?”許老太筷子差點插鼻眼兒裡。
許田芯道“沒事兒,嬸娘,往後可以提,不用在桌底下踢我奶。”
以前在這個家裡,原身爹的話題是個禁忌,至少不敢當她麵前聊起。因為越是優秀,越是這個家的傷痛。
於芹娘這才趕緊向婆母認錯“娘,您沒事兒吧,我怕芯兒難受才踢的,您繼續講。”
許老太不耐煩道“算了,跟你說不著,趁天沒黑透趕緊打水去吧。”
於芹娘挑著兩個空桶離開後,許老太才長出一口氣,和孫女吐槽道“你說讓她整的,我都緊張了。她這性子必須得改。”
許田芯笑了起來。
回到屋裡後,許田芯看眼她奶,更是有些憋不住笑。
因為她想起奶奶昨晚特意和她說“咱剛穿來,這幾天儘量不出門,不往那人堆裡去。”
至於原因,奶奶在現代隻信兩樣,一個是財神爺,一個就是大師講的氣運。
像是假如你覺得身邊極品過多,最好讓自己遠離那個環境,如果摻和進去,隻會吸引越來越多不好的事情,運氣會變得更差。但抽離出去,即便隻能短暫解脫,再回來時你聚起的正能量也能抵擋住一些不好的事兒。
所以她奶才說“離村裡人遠點兒,在沒聚集出一身正氣的時候,儘量不和他們攪合,就在家直播眯著掙錢。”
結果大家也看到了,確實是哪裡也沒去,但早上和趙老太掐架,下午被隔壁六十歲老漢騷擾。
這給奶奶累的。
明兒還有兩場直播,奶已經在直播的時候就通知過,以後上午一場,下午一場。
此時,許老太是被孫女揉著心包經穴位睡著的。心包經屬於人體自帶的一條大補經絡。
屋裡沒點燈油,許田芯用篦子的另一麵在給奶奶刮痧胳膊穴位。
而她沒睡是在等結算。
嘩啦啦熟悉的聲音終於響起,許田芯趕緊去翻龍遺丸小盒。
打開還沒看清是多少呢,奶奶突然出聲給她嚇一大跳“錢到啦!”
“您沒睡?”沒睡怎麼呼嚕聲那麼大。
許老太她睡不睡都能聽到錢響。
直播間截止到下播那陣,固定收藏人數漲到一千八,打賞177文又入賬了。
而就在許老太藏錢藏得眉開眼笑時,隔壁於加棍酒醒才聽說鎮上捕頭登了許家門。
他早上出車早,並不知曉這事兒。
郝銀花歎氣道“不服氣都不行,那敗家娘們命好。”
這咋敗家還能命好?她琢磨半輩子也沒琢磨明白。堂妹不知積攢過日子,爺們活著時容她。爺們沒了,大兒子又立起來是事兒不用堂妹操心。等大兒子沒了,其他幾個兒子又當祖宗接著供,現在更不得了,還接茬認識上捕頭。
挺好的姻緣往外推,那不是坑了田芯,腦子被屎糊住不知道在想啥,她都想上門罵一頓堂妹,是不是沒死透變成了虎了吧唧。
於加棍聽聞趙捕頭卻在後悔。
他對隔壁婆子不是一天兩天的心思,好幾回蹲牆根兒聽許婆子動靜,想過跳板杖子半推半就他倆強來一把。一把成了,往後離得近還方便。
但一直沒敢表現出來,總怕許婆子那個已經死的兒子萬一回來。這兩年終於衙門口確定死戰場上,但那二兒子寧可在家摳煙袋鍋子掙不上兩個銅板也不出去乾活,今年是第三年收成不好才出門。
正好他猜許婆子也快熬不住了。
雖說這些年許婆子在外麵風評不好,嘴上花,但是他們住東西兩院清楚沒有偷過漢子。對這種沒偷過漢子的女人,隻有等她沒啥吃喝才好解開褲帶子。
沒想到今兒捕頭上門,他還喝多把心思漏了。
晦氣。
“你嘎哈去,大半夜的。”
於加棍看都沒看眼郝銀花,沒好氣道“我能作甚,出車。拉豬的活分兩天。為你們娘幾個我五經半夜的乾,就為多掙那幾個銅板。”
於加棍壓根兒沒和郝銀花報實數,更沒告訴對方還給了賞錢。
郝銀花立馬爬起身,用布包上乾糧給於加棍裝上。
她不知道的是,於加棍出門就將牛車趕到常年藏的地方。接著就跳進村西頭一家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