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唉,算了,這又冒出一個耳背的,啥也聽不著。給這一村子當裡正操心死了。
當劉老柱大聲說話時,白慕言已經整理好情緒就聞聲推開了窗,接著就看到,許田芯翩翩起舞的滑雪離開。
白慕言在眾人的驚歎聲中,也跟著心跳亂了半拍。
如果說之前看到水滴鐘的成品時,他還不清楚那種撥動心弦的情緒是因為什麼,那麼此刻,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
許田芯歸村時,可想而知,村裡小孩子們沸騰了,連同製皂組的姑娘們也激動得不行。
有幾位姑娘,甚至一改在眾人麵前的樣子,激動跳躍著向許田芯招手喊了起來。
麥苗心想怎麼辦怎麼辦,她竟然在許田芯身上看到了英俊,是她見過的男人通通都比不上的俊。
許田芯滑進村裡時對小孩子們說“等姐姐抽空就給你們做滑板。非常好學,左一蹬,右一蹬,雙腳一蹬,喔謔!”
就滑出去了。
要是沒滑出去嘛,就會左腳刹、右腳刹,頭一向前一撲爬,哈哈。
像蟬蛹一樣顧勇唄。她剛離開鎮裡那會兒,也就滑了半個多小時吧,就摔得劈裡啪啦,被直播間家人們好頓嘲笑說,這就是你說的學過七年半?撲我一臉雪花。
這話讓小孩子們好一頓歡呼,永遠和田芯姐姐(姑姑)最要好,天下第一好,永遠!
而許田芯對做皂姑娘們卻沒打招呼,她隻是在一滑一過時,衝姑娘們方向給個飛吻。
紅棗當即捂住嘴。
麥苗“啊啊啊!”她要受不了啦,為什麼許田芯的顏值還會忽高忽低,這一刻的許田芯很好看。
“田芯,你真好看!”
許田芯進院時,衝外麵喊道麥苗,你清醒點。
她雖然沒鏡子照,懶得照,但也知道自己目前和好看搭不上邊。
因為她奶以前常誇她漂亮,還臉上是特彆驕傲的表情。
現在隻誇她,胃口好。
再看看,這身衣裳,好看嗎?特彆不耐臟,她是在彩衣娛親。
許田芯也真心覺得,村裡人包括鎮上人會認為她衣裳好看,那是大夥都穿灰滔滔的顏色,這種小地方還是少見穿彩色的,隻要顏色鮮亮,甭管適不適合那就是時髦好看。這算是審美的不同。
許老太聽到外麵的熱鬨就知道是孫女回來了。
“又去鎮上乾啥了,早就餓了吧。”
“不餓。”
“怎會不餓?早起就沒吃啥。”
“在鎮上吳鐵匠家吃了飯。”
許老太和於芹娘雙雙一愣,熟悉人家嗎,就去人家吃飯。
“吃的啥?”
“嘿嘿,大鵝燉土豆。”
“……”還吃的挺好,許老太目前還沒吃過大鵝。
許有銀連忙在旁邊解釋吳鐵匠家是咋回事。
許田芯又討好般一手挎住許老太胳膊,一手挎住於芹娘胳膊說“都彆生氣嘛,我下次離開家會說清楚的。這次,我也不白去鐵匠叔家吃飯,正巧他兒子要出遠門上原料會路過香山,我拜托他給我捎回來不少薄荷、仙人掌、金盞花、山茶花,再幫我買些肉桂。就不用我三叔和我小叔去一趟了,他倆隻需要去趟西山鎮,幫我再定一些瓷罐就行。”
許有銀在旁邊疑惑道“怎麼又訂貨,你要用瓷罐做啥。你昨日剛結的香胰子錢,不會花沒了吧?”
“小叔,你怎麼知道?”
許有銀“……”我隻是擔心,在隨便說說。
好幾百兩,花、花沒了?不是,錢這個東西,隻要你不花,根本花不完,你怎麼就這麼快?
許田芯扔下白慕言,先回家一趟也是為了這個,將鎮亭大人親自辦理的地契字據,展開奶奶的手,放在手心裡拍了拍,“奶,您收好,十畝上等田,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啊。”
許田芯手裡還剩六十多兩,備完百十多瓶的男士麵霜,還有痔瘡膏和痔瘡栓的藥材以及工錢,基本上就會花沒。
所以,她要趕緊去賣水滴鐘,接著掙錢接著花。
許田芯走了不要緊,許老太看著這十畝地,心下遺憾,她還想給孫女買呢,竟然沒搶在前麵。
沒辦法,她孫女要麼不掙,掙就掙大錢,她掙不過田芯。
這次結清貨款二百零五兩,去掉給孩子買書買棉花粗布這些大錢,再買油和酒和添置蒸餾器等等物件,最後到家隻剩75兩。
而老老太是看眼地契又瞅眼仨有,連她為啥都偏心了?自從來了這裡,她終於理解兒媳婦了,三兒子捆一起也比不上孫女啊。
許田芯重新回到新鋪子時,白慕言正給同窗好友們寫信,誠邀大家齊聚鎮上見證互市盛況,他請客。
信中還說,他認為這對科舉實論是有益處的。
順便嘛,有好東西分享,再賣給大家水滴漏。
白慕言伏案,打算寫五十多封信,這個舉動給許田芯都驚了。
劃重點,如果五十個人都買的話,這是多少銀錢?不是五十位,三十個也很多。
許田芯笑得燦爛“四哥,吃飯了嗎?你也看到成品了,感覺如何,如果有什麼想法,或是批評意見什麼的都可以提。”
一定服務到家,隻要你能賣出去。
白慕言停筆看向許田芯,特意看了好一會兒。
他一點也沒看出來許田芯有一絲絲躲閃和害羞,隻是摸摸臉問他“我臉蹭上什麼啦?”臉不紅不白的。
唉,白慕言不得不失望承認,起碼這個年紀的許相依,她隻對銀錢感興趣,她似乎對男女之間的事情還沒開竅。
白慕言看著看著,忽然對許田芯笑了笑。
既然如此,他不太懂該怎麼對女孩子好,但他比誰都懂,想乾什麼離不開銀子,手裡有銀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總是沒錯的。對許田芯,對他來講都是。
那就先一起成長,一起致富。如果能讓關係再近一步,最好還能一起花錢去外麵漲見識享受。
“你手裡做好幾個了,我隻看到兩個樣品,要是超過十個,我先拉走。”
“這麼快?”
“嗯,這十位會先見麵,我怕不夠,最好一人配一個。”
許田芯忍不住笑出聲,又要有錢了,她下次該買個什麼大件呢,首飾吧。
許田芯強迫自己鎮定,今晚就留四哥在家住吧,要讓二叔快些組裝,她還要校準時間。
許家新鋪子幾間屋裡,這天晚上燈油亮了大半宿。
許田芯在忙時,不忘供白慕言吃飯,請大廚奶奶給單做的紅燒肉燉土豆,大米飯。而且在白慕言吃完時,還誠心建議要見同窗們了,去家裡新建成的浴室泡個澡,有請一號技師關爺爺給白慕言刮個沙拔個罐。
怪辛苦的,天天讀書,好好洗完,新鋪子這裡,熱炕頭蓋新被褥睡一覺。
許田芯不知道的是,一號技師比她更熱情,不僅給白慕言小夥子來個全套,連芳香開背都囊括了,搞得白慕言有些害臊,而且還主動給把把脈。
“你多大了?”關二禿問道。
“十八。”
“啊,才十八。”
白慕言“……”不是,關郎中,您那是什麼語氣?似乎像在說,不應該活這麼久啊?怎麼十八還沒死,或是這脈象怕不是八十?
怎麼的,十八是個坎嗎?
不怕您開藥,就怕您歎氣,您做郎中的,能不能注意下被摸脈人的心情,他還沒科舉做官沒成親,剛遇到有點想法的姑娘,不會沒等姑娘長大,他就已經沒了吧。
結論是比沒了還讓白慕言提心吊膽。
“你太過年幼就讀書熬夜,想是累得太狠了,有點腎虛,需要補補。”
白慕言第二日帶貨離開後,關二禿遞給許田芯一兩銀錢。
“什麼錢?”
“咱爺倆不是說好了嘛,掙錢一人一半,我給秀才公治腎虛賣補藥的錢,掙了二兩。”
許田芯“……”這也行???
兩日後。
二道河村開始清理雪道,順便再偷偷摸摸安些廣告牌子,為即將到來的商隊,做最後的準備。
鎮北大將軍霍允謙,正親眼見證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