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裡提自然知道其中的關竅,把過街鼠一夥人丟在這裡,帶著人就要離開。
“等一等!校尉大人,還有個事,小吏不知該如何處理。”
“又有什麼事?”
“是餘五安,他瘋了,天天在牢房裡又喊又叫,還咬人,沒犯人敢和他在一個牢房裡,一個人站著一間房,太浪費了。”
聽到“餘五安”的名字,田裡提眉頭不由一皺。
他是凶殺案的苦主,卻被葉天反手扣上了辱罵君父的帽子,哪怕明知道他是冤枉的,可辱罵君父,從來都是寧殺錯不放過,牢頭也不敢隨便放人。
摸了摸臉頰,似乎是想起了被抽了耳光的疼痛,想要給葉天找點麻煩的田裡提冷笑道“他本來就是個瘋子,瘋子說點胡言亂語,咱們也不能太過計較,把他放了吧,不過他是瘋子,才會放了他,明白麼?”
牢頭也是個機靈人,急忙點頭道“明白,明白,餘五安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直都是。”
半個時辰後,蓬頭垢麵的餘五安被放了出來。
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氣,餘五安笑道“多謝大人相助,小人沒齒難忘……”
“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有人給了錢,我自然要辦事,若是壞了規矩,以後誰還敢找我辦事?行了,你走吧,記住了,你是個瘋子。”
“敢問大人,是誰救了我?韓家麼?”
“韓家?嗬嗬,你自己去看看,就明白了,一個瘋子,神誌不清哪會問什麼問題?滾吧。”
看著牢頭離去的背影,餘五安眉頭緊皺起來。
街道上,蹲在地上的胡慶平直勾勾看著麵前的攤位,準確的說,是看著桌麵上剩下那半碗湯。
正在擦嘴的男人也注意到了胡慶平,充滿渴望的目光讓男人明白胡慶平想要什麼,嘴角微微上翹,提氣一口粘痰吐進碗裡。
胡慶平的臉色大變,牙咬的哢哢作響。
被繼父趕出家門時,胡慶平滿腹壯誌,覺得自己有力氣,肯吃苦,怎麼不能找口飯吃,可幾次碰壁之後,他才明白在立石城想要活下去有多難。
被人拍了一把肩膀,心中怒火直接被勾出來了,胡慶平大罵道“他娘的,誰這麼不長眼……二哥?”
王全有樂滋滋的說道“兄弟,怎麼了,火氣這麼大?”
“我……這不會餓的麼……”
“拿著,吃。”
餓到一定份上,也沒閒心客套了,接過王全有遞來的肉包子,胡慶平就大口吃了起來。
“兄弟,我的攤位,是你的了。”
“什麼?二哥,你不乾了?那可是你家傳的買賣呀。”
“就一個包子攤,狗屁家傳,我現在有其他出路了,小攤位用不上了,我聽說你現在混得不好,就送給你,誰讓咱是兄弟呢。”
胡慶平和王全有從小在一條街上長大,知道胡慶平被抓進監獄,兩人才斷了聯係。
這世上好人不多,壞人也不多,不好不壞的人才多,王全有便是如此。
他早就聽說胡慶平出獄之後日子過得艱難,可他就有個小攤位,勉強夠自己一家人溫飽,實在沒法子接濟胡慶平,便一直裝著什麼都不知道。